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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夜宴
 9 夜宴

 晚宴时分,我们好在是回到了芷萱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随便在府中一游,都要带十几二十个侍卫。

 回程时我实在是不想用走的了,正愁眉苦脸的吩咐道:“回吧。”

 小碌子已经勤快的把众侍卫拉到我眼前,说道:“主子,今儿要谁带您?还是备个软轿抬您回去呢?”

 被抬回去?那不真的都被当成个残废了。

 “用带的吧。”

 又扫了一眼众人,皆是不赶抬头看我,偷偷低头脸红,只有一人目光微垂,恭谨而又自若,便选了他。

 果然有效率,施礼后横抱起我,轻一提气点地便飞身入空。

 他的轻功果真不错,殿阁、树木、花房飞速向后掠去,呼呼的风声在耳侧响起,我将头稍稍靠像他的窝,省得被疾风吹到,却还是管不住发丝的凌乱。

 起起伏伏,轻盈而绵长,夕阳已经西下,我们便背着那火红的天云霞的方向,一路向东飞赶。

 曾几何时,我便窝在七师兄的怀里,共乘他的飞剑…

 一样的脚下美景连绵闪现,只是那次我们是在云霄之上,低头可见万里河山、轩昂壮丽;这次看的却是温柔绵。

 心情也不同,上次的欢乐,这次的…淡淡感伤

 突然想起了七师兄的飞剑,好象就叫做——逐昔…

 追逐我的,往昔。

 着陆后我暗暗叹气,不会功夫还真是麻烦,虽然我的真气很好用,飞来飞去的不在话下,可是、但是安王爷,可是个文弱的武痴啊,看来得学学武艺了。

 随后而至的众人,着陆后一丝不的重排了队伍,还真是——训练有素啊,看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难怪小碌子常说侍卫的活好,很多人想做呢。

 不用别的,单是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小厮、老妈妈们,每天便不知要拖他们帮忙捎带多少次呢!

 也许我可以将轻功好的侍卫们组成个搬运、捎带的收费记时组织,人家现代有出租车,我们便个飞天车队好了。

 刚刚带我的那个拽的不得了的队长叫什么陶苒的,就当总负责加监工好了,到时候,银子还不花花的来?!

 回内室洗星、沐月给我换了衣衫,是华贵稍有些厚暖的暗红色锦衣,说是湖边水,晚风有些清冷。

 金色的绣迹精美,戴的饰物都是璧彩辉煌。

 “禀王爷,外面侍卫们备好软轿了。刚才戚总管传话来,湖边贤英楼的夜宴裴公子也已经安排好了。”

 外间的兰若丫头施施然近前拜倒回复。

 我一边直身乖乖的让沐月帮我整理衣摆,一边斜眼看,哎不止洗星、沐月,外间的四个兰丫头也都长得娇柔可爱,真真是跟着我——可惜了。

 “好了。”一直围着我身前眼后转的小碌子终于整理好我拖地的衣摆,又笑嘻嘻的抬起头来。

 殿门外,夜已暮,殿檐灯火已起。

 都怪这路远,换衣服麻烦,耽搁了不少时候。

 虽说我是饿不着的,可是嘴谗啊!

 尤其今晚我可是要宴请众美人呢!——大眼福啊——

 没法子,一个个看,怕不累死,干脆一起来好了!

 四个侍卫侧立着,中间一个竹藤编制的轻巧软轿,铺着锦缎锈塌,斜斜的还搭了个华美轻软的靠背。

 我嘿嘿一笑,待遇不错,稳稳坐好了。

 起轿飞空,侍卫们衣诀飘忽的御空急行,竹藤上的丝绦、脆铃随风而舞,叮当声悠然清越。

 飘飘然仙的自得,可是,好象有点像西游记里的某个老妖怪…

 蕊汀湖在王府中部,低头看时,灯火已经从湖边处处透出夜幕。

 檐间殿角,一串串彩灯轻摇,树上成串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温美的光芒,湖中船灯点点,幽静而恍惚。

 在一路侍女们素手轻拖琉璃宫灯,翩跹跪拜中,步入正殿。

 殿顶、壁间海合珍珠聚拢如花,散出的银光照的室如白昼。

 百多个玉案上早摆了精致的菜肴,银盘玉盏中酒菜飘香。

 最让我留意的还是案旁跪着的美人们,果然!

 各个风俊俏,无一不妩媚风

 就是——

 都是一式的绸缎长袍,好象是内侍的工作服…

 绣角柔美而纷扬散在周身,美则美矣,可惜——太女儿气。

 再看着前方,还是四位公子好啊!

 服衫各个不同,自有特色。

 只是——

 我强按心跳,免了礼,上几级铺锈覆锦的台阶。

 穿过跪在里间的四位公子,才在上手的敞轩坐下。

 小碌子喜形于的布菜,丫鬟们跪坐身侧,侍卫临立两周。

 轩前放下珠帘纱幕。

 手心,是汗。

 攥紧了衣角,不让自己因急速的心跳而蹙眉。

 长长吐气,借珠纱掩饰,暗自调息。

 如此的慌张,这样的窘迫,不为香尘灯下妩媚的身姿、眼中秋水若波;不为冷月在彩灯下雪白衣衫光影斑斓,眉清目朗;也不为雪凝的年少娇美、羞却又倔强。

 只为他——

 柔柔淡雅黄衫,仿佛还带着光晕。

 小麦肤,浓密的睫半掩含笑的眼,几缕碎发垂至微微弯起的嘴角。

 美好的颈天鹅一样高贵,却弯出恭谨的弧度。

 那样的淡然,却看者销魂。

 是他——燕熙。

 幽雅、脱俗。

 摆手赐了酒,我发现端着玉盏的手微微发抖。

 安王竟然是爱的燕熙,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记得燕熙喜欢淡雅的黄衫,喜欢儒雅的轻袍,喜欢看医书,常救治小动物,喜欢吃的清淡,喜欢…

 只是,是以某种特别的方式来记忆——他穿上妖媚的舞衣,在烛火憧憧中跳出放的舞姿;在他面前故意杀无辜的兔子、仙鹤、孔雀…;每次赐宴,辛辣、油腻的,还有烈酒…

 突然竟有些心疼。

 安王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别扭的孩子——他不懂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爱。

 得到了,却挥霍了。

 最痛苦的惩罚,莫过于得到最渴望的东西,却在意识到之前——就,失去了。

 他不停的杀,却又心中孤独,想要找寻温暖,却又偏偏化不去心上衣间的冷寒。

 燕熙,是他想要的温暖;

 可他做到的只是消磨了彼此的热度。

 …

 我低头无味的品着菜肴,这一堂的人,好似都看不见了。

 垂下眼,肌肤发息,却都自寻的找到了燕熙的温度。

 他的身影不必在眼中,心里已经清晰的呈现。

 心中有丝害怕,他的心——影响了我的情感。

 爱的太深,连我都感觉得到那份压抑。

 师傅说爱可以给我力量,却没说会慌乱、无助,——燕熙是我的那个对的人吗。

 心跳为他,是因我,还是…

 小碌子盯着饭菜发呆,口水眼见就泛滥了。

 我摇头叹息,抬眼示意——你偷着吃吧,别让下面的人瞧见。

 还不忘他曾说,裴公子不能饮,让人给换了清茶。

 唉,那秋波转的眸子暗含喜悦羞涩的看来,感激之意不假,我却无奈叹息——别装了,妖媚也不是你的本,眼中的清亮分明是你的孤高圣洁,何苦来的讨好我。

 尤其一旁燕熙含笑淡然扫来的一眼,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了,全了!

 室内珠光亮澈,心里却是晦涩,歌舞的清美,我却无半分心思欣赏。

 什么夜宴,分明是受刑…

 一杯杯喝着饯清酿,甜甜的、淡淡的,微有辣意,是酒香。

 不知不觉的眼前彩辉朦胧,竟有些头晕目眩,这果汁也能醉人?!

 热气上涌,烦躁不安,恍惚间只想抓住个依靠,栖息,安睡。

 周围好象突然寂静了下来,我有些摇晃的起身,目标却明确,一步步靠近。

 抓紧,埋头在他的衣衫间,清新舒的气息,我的身体每个细胞仿佛都活化了,渴望着他的怀抱,那么自然而熟练的揽上他劲瘦轩秀的身。

 安心,温暖,眉舒目展。

 足而娇腻的唤他“燕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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