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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火烧云霞血染红
 众人转头一看,发现开口的竟然是一身红衣得连青颜。我&看书 斋

 “连师侄,你有什么话说?”督红花懒洋洋地说道。

 “便是判了斩刑得犯人,若是一刀砍不下头颅,也要将他释放,叶师叔,你在天山多年,师公难道未教过你一丝一毫的慈悲吗?”连青颜昂起头来,正义凛然地大声道。

 “天山…师傅…”听到连青颜得花,督红花微微一怔,在天山派学艺的回忆在这一刻悠然涌上心头,令她有一刻的失神。但是这一刻的失神是如此短暂,在人们还没有感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她更加恼怒地大声下令:“圣教即将一统江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慈悲!十郎,杀了他!”

 早就迫不及待的十郎脸上出一丝狞笑,凶恶的目光集中在金和尚金光闪烁的天灵盖上。

 眼看金和尚就要遭遇不幸,一声清如龙般的狂啸突然在场外想起。随着这穿金破玉的啸声,两个黑衣鬼奴惨叫着朝朝阳广场北侧的石宫飞去,摔成一对血葫芦。众人循声望去:这个人的身法实在太快,只看到一道灰影在眼前横空而过。这道灰影瞬间出现在学龙得一侧,微作停顿,人们才勉强从一团灰气中看到一个灰衣人得形象。

 只见此人借着这微微一顿之际,后脚跟猛然一踏这杆轰的末端,这杆放着夺目红光得神似乎被这一脚注入了无穷的活力,呼啸着横飞而起,在空中画了个扇面形状,飘到这灰衣人的身侧。此刻的灰衣人已经发动了他无与伦比的绝世轻功,整个身子又如踩着风火轮,对准十郎而出。光影错中,只有眼力极好得人能够看清他的手臂朝后一展,一把抓住横空飞起的红

 当这个灰衣人手中握住了这杆红,他的全身上下似乎散发出了灿烂的光华,仿佛灰色的浮云突然被夕阳镀上一层闪耀得金边。只见这灰衣人在虚空中无比潇洒地一甩,将这杆头朝前,瞄准了十郎的要害。他的身子全无征兆地以杆为轴心,飞快地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越快越疾,只七八丈的距离,不到一息的时间,人们再次失去了他的影像,只能看到横空而过的盘旋灰影,裹着一道耀目生辉的红光,刮动着悦耳的柔和风声

 听到了刚才的啸声,十郎早已经回过头来而立,但是面对着这无与伦比的绝命一,他的神思在一瞬间被这优雅壮烈的一所吸引,这一时的失神,却也让他丧失了御敌的先机。眼看着风及体,他别无选择,只能大喝一声,双臂一抬镔铁齐眉,连使出长江三叠狼的刚猛真气,一招横担铁门闩向上架去,希望利用自己擅长的叠劲手段,在时,和对方内力相拼。然而就在他手中的铁就要和相撞的时候,漫天的红色影突然一敛,消失得无影无踪

 “虚招!”十郎万万没有想到,刚才那势如雷霆的一竟然是虚招,他感到自己整个人仿佛被一个大力士高高举起,即将被抛入空中,发到上的三重叠劲,一重又一重老老实实返了回来,震得他心肺俱烈,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口鼻中了出来。来袭的灰衣人单臂擎,屈臂如弓,红高抬,仿佛深海夜叉,静静等待着十郎的铁抬过头顶。十郎咬紧牙关,拼尽全身气力,想要收回上扬的铁,但是太晚了

 灰衣人身子矫健的一扭,擎一侧的肩膀,手臂,手肘,手腕,手掌就仿佛一条五节鞭猛地向前抡去,手掌中的红化为一道红线,穿破魔使十郎壮硕的膛,从他的身后狰狞地冒出头来

 鲜血洒落在青色的石板地上,飞溅的血花落在不远处金和尚的脸上,金和尚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将溅到脸上的鲜血放到嘴中,狠狠地品尝着,突然快活地翻了个身,面朝天空,撕肝裂肺地大笑了起来

 灰衣人轻轻一抖手,红宛若舞者手中一条随心而动的红袖,从十郎的体内钻了出来,在持者的身前轻轻一抡,淋漓的鲜血顺着尖上的血槽滚落下来,在他的面前画了一个殷红的圆圈。灰衣人一翻腕,红一抬,被他抗在了肩膀之上,与此同时,十郎的尸体轰然倒地

 衣袖翻飞声倏然响起,本来坐在看台上舒适地看着比武的魔教十一使同时站起身,甚至连稳坐在最高看台的魔教教主督红花也忍不住长身而起。

 “圣手门徒!”魔使们喃喃地发出复杂的惊叹。

 “好,好法,好——法——!”

 “圣手门徒,名不虚传”

 场外的魔头们此刻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看到如此厉害的法,顿时士气大振,大声喝彩。

 肩头上扛着的红仿佛拥有了自己的脉搏,在郑东霆的脖颈上一上一下地起伏着。他仿佛被一团熊熊的烈火包围着,浑身的血脉都在沸腾。

 十一年了,距离上一次他能够使出这一路天转七煞已经有十一年的时光了,那时,他还是个心热血,一身侠胆的少年,可以为了一个红颜知己、一个至好友,甚至一个荒谬到极点的理由热血沸腾、不顾一切。

 那曾经可以任意挥霍的青春,如今只能在梦中才能重新和它相遇。在江湖中打滚了这么多年,他渐渐失去了当年的锐气,也淡忘了曾经自许的风骨。他浑浑噩噩的生活,战战兢兢的保卫着自己心底最后一丝良知,过着纸醉金的生活。他拒绝承认自己还有任何能力使出这路慷慨昂的破阵

 此刻他的心底,除却对死者的悲哀、对生者的关切,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意。他发现这么多年后,自己还年轻,还有一丝沸腾的热血,面对强者,他仍然能够昂起头,使出这路天转七煞。他郑东霆,还能够这样活着!

 静寂的看台台阶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督红花踉踉跄跄从最高看台上走下数道台阶,将自己的距离和郑东霆稍稍拉近一些。“这就是······天侯教你的天转七煞”督红花颤声开口。“不错,这是我师父传的天转七煞。”郑东霆道。“人间最完美的法······”督红花仿佛着了魔一般喃喃道“世间怎会有如此法·····”突然间,她发了疯似的用力一挥衣袖。“不对。你骗我,你骗我!当初他和我比武,为什么没有用这样的功夫,为什么他执意要用空手对抗我的天魔剑?”“师父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也许他根本不想和你动手。”郑东霆大声道。“胡说!胡说!他恨不得我死!他恨我就像我恨他一样。

 不死不休!”督红花嘶声道“我不但杀了他,还要杀尽天下和他一样的人,我要江湖中的人永远不得自由!”“做江湖的皇帝?连我师傅都不配做,你算个!”终于认清杀死师傅的仇人,郑东霆心中对督红花的仇恨又加了一成。他昂起头来,戟指督红花,愤然道“这个江湖,只能有规矩,不能有皇帝!”“哈!”众魔头听到郑东霆振聋发聩的喝骂,顿生同仇敌忾之感。虽然他们都没有恢复武功,但是凭着这些人平叱咤风云的威势,一起喝骂之下,连他们身后的鬼奴都吓得直往后退。

 大师兄--那人果然杀了父亲!郑东霆的二种传来牧忘川悲愤的声音,她微微一愣,一股沉重的酸楚突然涌上心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痛恨着自己的师傅,恨得她一年钱看见师傅的尸体,都有冲上去打他几拳出出气,在他的印象里,师傅一直是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只要兴之所至,无往而不利。她永远不需要有人替他心。也不需要有人替他担忧,他的一生无论做过多少损事,永远都是那么丰富多彩,哪怕尸横就地,也要人感叹一生,活得精彩,早该如此。

 但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呢?如果从一开始,牧天候就被化身为叶婷的督红花欺骗呢?如果他是真的爱上了督红花,却发现心上人是昆仑教的女魔头,他的心若是在天上就已经碎了,那么她之后生命中不论有多少女人,也无法填补那一部分空虚。师父死的时候,怒目横眉,完全没有平时的从容,那种死不瞑目的神气难道是因为发现杀他的是当年的督红花吗?他在十一年前为了武功派之争和黑衣蒙面的督红花比武,宁死不肯用兵刃,难道是因为他不忍杀死自己的初恋情人?

 那么…那么…十一年来萦绕在郑东霆心头的那个活得开心,坏得脓,死有余辜的师父形象就再也不存在了。

 遗憾的是,师父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曾经横行无忌的江湖这一切的谜底,都永远藏在了他逝去的心中。直到现在,郑东霆才发觉,自己是那么怀念那个活得开心,坏得脓,死有余辜的师父。也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师父死了,师父…死了。深沉得酸楚从鼻尖缓缓蔓延开来,渐渐袭遍了他的五官。他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怆。

 他单手抬,一指看台上耸身站起的另外十一魔使,厉声道:“你们好歹也是学武之人,却没有半分武德。刚才下场的英雄,还没有恢复到十成功力,就被你们赶尽杀绝。今我郑东霆既然在此,就让你们看看圣手门徒和魔教余孽到底谁才配横行江湖。

 “说得好!”在他身后得众魔头大声喝彩。自从他们被魔教设计抓获,一个月来受了数之不尽得折磨和羞辱,早就已经受够了,如今郑东霆一出世,借着久蓄的悲愤和锐势,一杀死魔使十郎,更直面魔教之主慷慨豪言,直如三伏天中一杯冰镇酸梅汤下肚,令所有人都浑身舒,此刻哪怕立刻身死,这些魔头也都不在乎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碎鼓点一般响起,那些在众魔头身后看押他们的鬼奴被他们的气势所慑,竟然纷纷抬脚跑开,离郑东霆远远地绕到了看台的后方,一时之间,整个朝阳广场的南部没有一个魔教中人。

 “郑——东——霆!”督红花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但是于其中那股切齿得恨意却一丝都没有减退“你以为天转七煞真的是天下第一吗?哼,七郎何在!”

 随着她的呼唤声,一道黑影在碧蓝如洗的长空中划过,朝着竞技场的南方徐徐落下。强劲得罡风在看台东方的兵器架上旋转升起,一杆通体乌黑,闪烁金华得乌穗长随着罡风火箭般直而出,在那黑色人影将将落地的瞬间,宛若长了翅膀一样落入他的手中。手中黑在握的这位黑衣七郎猛然散发出一股气龙虎的煞气,震慑得周围的魔头都忍不住连连后退。只见他抬一横,燎原烈火般的气势瞬间席卷了整个朝阳广场。

 “灭世!”郑东霆察觉到对方的气势,心中一震。上灭世和中原七煞之间的神之争,自唐初经恒州会战,青州决战、梧桐岭之战、前十二魔使之战绵延至今,一直未分胜负。萧氏门人和上传人之间永远在胜负之前已经两败俱伤。没想到,这两路震惊寰宇的绝世神就要在这龙城鬼谷升魔台之上分出胜负。而施展这路萧家的,却是他郑东霆,一种俯仰古今、壮怀烈的豪情在他的怀之间,令她浑身一震阵地发麻。

 他猛地转过身,直面魔使七郎,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擎,八尺红斜倚于地。他运转真气,手中的红开始缓缓地旋转了起来,随着真气运转加速,红越转越快、月转月猛,渐渐发出一阵阵雷一般的闷响,那飞速旋转的玄铁头在地上扎了一个深坑,高溅的碎石屑飞扬出四尺余高,声势非凡。

 直到此刻,魔教七郎一直背对郑东霆而立,但是听到红旋转发出的闷雷之声,他已无法控制全身的战意。只见他闪电般转过身来,单手提,迈开矫健的大步,气势如虹地朝郑东霆走来。他乌黑的身影仿佛踏上了一朵乌云,在郑东霆面前高高跃起,手中黑连晃,幻化出五朵莲花的形状,朝他周身要害席卷而来。灭世法最为惊人的地方是它无与伦比的闪电连招,六招,七招,八招甚至九招法合为一式。手之际,每出一,必有数招连发,气冲霄汉,犹如燎原烈火,又如大漠狂沙,令人挡无可挡,退无可退。

 郑东霆脚下生风,足踏八卦九宫方位。身子在地上突兀地顺势一转,他哪矫健的灰衣身影化为一团轻雾,贴着面而来的影连闪五次,每一次都和那叱咤而来的黑色雷霆擦肩而过。

 竞技场上高高扬起五缕烟尘,在郑东霆原来站立的地方多了五瓣梅花状的深坑。好一个七郎,五过后,想也不想,振臂一挥杆,八尺黑化为一片黑风。“当”的一声大响。狠狠撞在拔地而起的一缕红光之上。

 原来郑东霆刚才借着身子飞旋之际,蓄足了气劲,此刻突然一爆出,正是萧家“九转云龙起中原”的髓。但是这一切竟然全在七郎的预料之中,此刻一横扫,顿时将郑东霆辛辛苦苦攒起的气势一斩断。

 郑东霆的身子被震得向旁边连跳两次,才勉强抵住了七郎刚才那一的余劲,张口出一口鲜血,眼前金星直冒。他心中暗叹一声:“三师弟给我的解藥果然是半吊子,小无相功借着这半粒藥丸之力,无法行遍全身,若是内力运行不了周天,我命难保!”

 七郎哪里给郑东霆息的机会,只见他一招占了先机,气势暴涨,健腕一抖,六道影宛若六条经天的黑虹。瞬间攻向郑东霆的六处要害。郑东霆身子一侧,躲开了第一,第二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了一道血光,他双腿一弹,跃入高空,闪开了第三,第四,却被第五扫中胁。一蓬血光在空中爆开,第六瞄准他咽喉电而来,他无奈之下抬一挡,只听铮的一声,他被这一抛绣球一般扫出三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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