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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143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毓婉是云社的小旦,才出师不久。子卿在吉林剿匪首战告捷时,做副省长的大姐夫高兴的为他办庆功宴,请了这支戏班唱堂会。

 子卿的属下多是当年父亲起兵时的绿林旧部,都是看了子卿从小长大的长辈。平在军中子卿端足了团长的架子不苟言笑,但了军装他就是个子侄辈的孩子。席间十分的混乱,大姐夫的父亲也是当年同父亲一起打江山的老人,这回亲自出面来招待过去的老友们,席间请了不少女窑姐来助兴。

 大姐自从嫁到吉林,回家的机会就少了。同胞的姐弟三人也难会聚在一起。子卿寻了个机会去同姐姐聊天时,姐姐关切的抚着他瘦消的脸,心疼的说:“弟,咱娘去的时候嘱咐姐一定照顾好你,你是爹和娘最疼爱的孩子,是他们的命子。如今姐姐真为你提心吊胆的,爹为什么派你这个苦差事来打土匪,这多悬呀。”

 姐弟二人叙说一番,子卿不敢离席太久,以免让人觉得失礼怠慢,忙起身告辞去前厅。姐姐拉了他低声嘱咐:“你姐夫今天找来了不少野。弟弟你是有身份的人,姐姐劝你和劝你姐夫的话都一样,偶尔的一夜风可以,但别当真了把女人往家里带。你也小心了自己的身子,别让外面那些土匪王八带坏了你。”

 “哎呀,大姐!”子卿羞愧的嗔怪,姐姐总还拿他当孩子。

 子卿欢喜的折返回酒席宴时,回廊边一个月亮门里忽然冲出来一名女子,同他撞个怀。

 那女子惊慌的连连道歉,不时回身看了身后。心神不定的样子。

 就这时,父亲地拜把子兄弟汤大爷醉醺醺的哈哈大笑着追过来,对了那女子醉眼朦朦中舌头都在发僵:“心肝儿。哪里跑呀,你就乖乖的从了爷。有你好过地。”

 那女子灵狐般的妙目哀哀地求救般看着胡子卿,一把搂了胡子卿的脖子撒娇说:“团长,你看呀,汤大爷喝醉了连我都欺负。”

 一句暧昧的话含娇带嗔,足以令人想入非非误会二人的关系。胡子卿顿时脸红。汤大爷却愣了一下打个嗝,然后结巴了说:“怎么…怎么小…小顺子…你看上这婆娘了?还真有眼光,大爷不跟你抢。”

 然后一阵笑,大手猛拍了胡子卿几下说:“娃儿你成人了,长大了。嘻嘻…去销魂快活吧,大爷给你望风。”

 胡子卿尴尬的表情,但那女子却贴在他耳鬓边哀求说:“求求你,求求你。你跟我去屋里敷衍一阵,这个人我们得罪不起”

 胡子卿心想这个女如何认识他地?转念又一想。平里贴过来的闲花野草也见多了,如他这么抢眼的少年将领名门公子,肯定令不少女人刮目。想到这里。平里放形骸的公子哥子就上来了,促狭的想捉弄这个冒失的女一番。

 见这个女子生得娇小可爱。对汤大爷那副采花大盗般的强悍似乎很是害怕。子卿也就来者不拒的逢场作戏般亲热的同这个女子进了屋。

 “来吧。”胡子卿笑地看了眼前的女孩子:你是哪个堂子里的。逢场作戏看来也要做做了。”

 女子趴在门偷眼往外看,胡子卿拍了她地肩膀说:“怎么。骗小爷进来就是陪你这里闲扯的?那我出去换老汤进来陪你。”

 “你…你别走,你要怎么样?”

 “怎么样?你比我清楚呀,伺候客人该怎么样?了衣服呀。”子卿促狭地想,这个当了人投怀送抱地女居然认识他,还搂了他的脖子冒充是他地女人,看来胆量不小。估计也是听说汤大爷摧花的本事,吓得出此下策吧。可她抓谁不好,要抓了他当嫖客,这在大姐家里,若被大姐看了少不了又要唆个没完没了。

 那女一脸的狐疑,看了子卿失望的说:“长官误会了,我…我不是做那营生的。“我叫毓婉,长官叫我婉儿就可以。”毓婉说:“师父带我们来搭班子唱戏,偏敢上了门口这军爷是个无赖。我没有办法,只要拿长官做铺垫了。” 子卿勉强笑笑:“无妨。”

 “长官,长官哥哥不要。”

 “过来呀,跑什么?”屋里传来异样的响动和二人的笑喊。汤大爷怕是喝多了,就堵了门口坐在地上听着,笑骂了不许子卿出门,还不住的说:“你个混小子,也老实不到哪里去,等把土匪剿了,大爷带你去逛窑子,那漂亮可人儿的多的是,你手里这个货一般了。”

 这样子卿结识了毓婉,毓婉随后也大方的主动请子卿去夜市上去吃炒米粉,算是对他的答谢。

 热闹的街道,裹了棉袍如常人家子弟一样的在小摊里穿梭着品尝小吃,听了毓婉兴致的对他介绍小吃的来历,胡子卿对这个聪颖开朗的女孩子是好感。人群拥的时候,毓婉就被挤在了子卿的怀里,毓婉心砰砰的跳,子卿为毓婉开道从人中冲出来,毓婉就紧紧的拉了他的手不松开,就宛若一对情侣。

 第二天,胡子卿开拔去了山里,冰天雪地一呆就是一个多月,林弹雨的岁月令子卿无瑕估计旁的,直到子卿在山上剿匪时大腿中弹负伤。

 昏三天三夜,神智恢复时,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正在他的面颊边游动。子卿微抬眼皮,身边一名白衣小姐的手指正停在他干裂的薄边,柔细中泛了一丝冰凉。子卿心中暗想:这是谁?难道我到了天堂?难道就此失血过多离开了人世?

 “你醒了?”女子眼里惊喜的泪花闪烁“你可是醒了,要吓掉我的魂了。”

 子卿纳罕的审视着这名女子,头疼裂却还依稀记得这个女子他见过。是那个戏班地小花旦。

 “你怎么来这里了?”子卿艰难的问,天下哪里有真么巧的事,他落难

 “你从县城来野林雪原里就是为了寻我?”子卿诧异的问。其实这对他也不奇怪,风俊雅地他,什么时候出入公众场合一面,还不是招蜂引蝶的闹出种种绯闻事留做小报噱头杂谈。父亲起初还总为这个骂他不规矩,但亲历过几次那些太太们不知廉的勾引纠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时候。胡大帅也只得笑骂:“妈拉个巴子的,人家养闺女怕漂亮了招人惦记,我老胡养个儿子反比养个闺女还心。”

 所以父亲经常告诫他说,外面胡玩不许过头,这女人多是见利忘义地“猫”能是忠心耿耿的“狗”的只有自己的老婆,所以外面的闲花野草不能信。

 子卿看看这送上门来的女子,心里反生出几分轻

 试了挪动身子,大腿上伤口撕裂般疼痛。子卿忽然一阵面红耳赤,被子里的他下身几乎是赤着。

 “别动,我才给你擦过药。伤口还没大愈合呢。”毓婉嗔怪说:“我去叫大夫。”

 “你给我擦的药?”子卿惊异的问,紧锁眉头。

 毓婉娇羞地按了子卿的肩在枕头上:“这若大的军队里就我一个女人了。我不伺候你

 “你是我什么人呀?”子卿郁怒地嚷了句,后面就差骂一句:“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毓婉已经委屈的哭了起来。

 原来毓婉是去汤大爷那里打听子卿地消息。正巧子卿负伤,汤大爷急得热锅上蚂蚁一般,才找到个西医,将就了带上药就要出发。西医忙急了说要带个护士走,起码要带个女地去伺候。汤大爷一眼看到旁边被子卿的病情吓得掉眼泪地毓婉:“侄儿媳妇,你们小俩口卿卿我我的,这个时候你去跟了伺候吧。”

 毓婉就这么错的跟进了深山里。

 毓婉精心的照顾下,总算盼到子卿苏醒了,睁眼却如此不堪的斥责她。毓婉羞愧得无处容身,她也是个黄花闺女,还头一次伺候男人,给个男人子。

 “毓护士小姐怎么跑了?”霍文靖进来问,子卿也羞涩的不说话。

 “在这里还耍少爷派头,能有个护士照顾你就不错了,人家小护士守了你三天三夜没阖眼,你媳妇也未必能做到吧?”霍文靖说:“你知道你穆教官,当年打白匪,那腿上中弹了没麻药呀,生生的咬碎牙往外挖子弹也得受着。你就幸运多了,等下小七赶来,你还千万别喊疼,小心他骂你。”

 霍文靖还当毓婉真是护士,其实哪里知道这么多错的内情。

 剿匪获胜,子卿率领部队凯旋回城同杨焕雄的兵马汇合。

 自此毓婉就随在了子卿的身边。

 七爷杨焕雄起初有些不快,只是对子卿告诫说:“你如今也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行为举止还是要束缚的,只要不花天酒地的胡闹,先生不再多责备你。”

 子卿腼腆的笑笑:“先生,孝彦会给毓姑娘一个名分的,不管如何,她也在危难中救了我。”

 毓婉的伶俐活泼反令子卿觉得有趣,有时候,毓婉会拿腔做调的给子卿唱老生戏,学老头子咳嗽学得极像;有些时候,毓婉又会让子卿躺在上闭了眼,不厌烦的细心数着子卿眼帘的长睫;有时候,毓婉会亲自给子卿做可口的饭菜,还了子卿一定要夸奖她,然后自得其乐的一副足的样子。毓婉在孤寂的军旅生活中就是子卿的调节剂,只要同毓婉说笑一阵,压力烦恼全无。而且毓婉头脑简单,有时憨态可掬,有时机可人,从来对子卿毫无隐瞒。这点令子卿觉得有回家般的放松,剿匪再辛苦再紧张,见到了毓婉一夜后也身心轻松,精神抖擞。

 部队开去松山剿匪那次,土匪的一支部队奇袭了司令部。当时子卿不在司令部,在六十里外的战甲集同几位营长开军事会议,部署剿匪方案。得知土匪偷袭司令部的时候,子卿不知道哪里来的恐惧,大叫一声

 “婉儿”出门飞身上马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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