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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烈火凤凰第二节
 那人将斗篷搭在左臂上,看着一脸惊谔的李成栋,说道:“怎么?难道我变成个丑八怪了吗?你居然那么吃惊?”

 李成栋眼睛,说道:“没想到是主母驾到,标下有失远,还望主母见谅。”说完便吩咐亲兵上茶,并亲手搬来一张太师椅请来人坐下。

 来人正是高杰之刑氏,她大大方方的坐到太师椅上,说道:“成栋啊,我来是找你有要事的,你这里说话方便吗?”

 李成栋命亲兵都退出屋子,并关上房门,向刑氏躬身说道:“主母有什么事就请讲吧,这里已没外人了。”

 刑氏说道:“好吧,我也知道你的性格,喜欢开门见山。此次我来这里,是来当说客的,大明天子已经答应,只要你肯归附大明,那么朝廷就重重的封赏你。我已向天子进言,如果你肯归附,那么我情愿让出徐州镇,由你充当镇将。”

 李成栋皱了皱眉,说道:“主母为何要出让徐州镇呢?”

 刑氏道:“我也不瞒你,如今我和孩子是落架的凤凰,到处受人白眼,本来我想找个靠山,我想请史可法收小为义子的,但他似乎嫌弃高杰的出身,所以拒绝了,不过他倒是推荐了一个人,却是那高启潜。我也是急病投医,就让小拜了高启潜作义父,那高启潜开始还不错,三天两头的跑来,但没多久,大概是看我们母子俩没什么利用价值,所以就冷淡了下来,后来干脆就闭门不见了。前些日子我听说你率军攻打河南,所以就自告奋勇的向朝廷请了命,前来说服你,一来为朝廷解忧,二来也是为了我们母子俩找个靠山,免得被人欺负。”

 李成栋道:“照主母这么说,你们不如投了大清吧,那多尔衮是个人物,必不会亏待你们,而且有我做你们靠山,想来也没人敢欺负你们!”

 刑氏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也是寇出身,但这民族大义我还是懂的。以前我们跟大明打仗,那只是为了夺江山,而现在跟清打,那可就不是夺江山这么简单了。那清是夷狄之邦,若是让他们入主中原,那我华夏文明就此了断,再无崛起之可能。”

 李成栋奇道:“主母现在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这可不像主母的为人啊!”刑氏道:“还不是因为这个!”说完便从袖管中拿出一卷书来,递给李成栋。

 李成栋接过来,却并不看,说道:“主母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怎么能看懂呢?”

 刑氏道:“我当然知道,连我也是让师爷念给我听的呢!你若是有信得过的师爷,不妨也让他念给你听。这上面说的都是这些大道理呢!而且据说此书和林清华渊源颇深。虽然此书刚刚出现,但很快就在南京一带传开了,读书人都争着看呢!”

 李成栋道:“林清华?就是我打的这个林清华?嘿,想不到他还文武双全呢!”

 刑氏道:“成栋,你快下决心吧,若是晚了就来不及了。如今黄得功和其他二镇已收到圣旨,只等粮草齐备,他们就可以进攻徐州了,而且此次他们的兵势很盛,恐怕不下二十万人呢!听说他们中有五六万的部队装备了新式火铳,战斗力不容小视!”

 李成栋道:“容我再想想,若我就这么投降了,那恐怕别人会说我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刑氏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我听你的亲兵讲,你把红儿也带在军中,可有此事?”

 李成栋道:“正是。红儿于徐州城陷落后即被清兵抓去,后来我又向豪格要了回来。虽然军中规定出征时不得携带家眷,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将她带来了。”

 刑氏道:“那好,我也好久没有和红儿说话了,别忘了,当年我可是主婚人呢!”

 李成栋道:“那怎么敢忘记呢?我现在就带主母前去。她现在心事重重的,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笑,你正好可以劝劝她。”说完便带着刑氏前往后帐。

 刑氏与红儿一聊就是一下午,直到吃晚饭时,刑氏才来告辞,李成栋留她吃晚饭,但被她婉拒了,她说道:“成栋,你可要快点决断呐!时间恐怕不容你多想啊!”李成栋送走了刑氏,回到大帐吃晚饭,但心事重重,食不甘味。坐在他身边相陪的正是红儿,她就是徐州城里‘清风酒轩’掌柜的女儿,年方十九,楚楚动人,是李成栋最喜爱的小妾。

 红儿见李成栋这副样子,开口说道:“夫君为何心事重重?可否说与红儿听听?”

 李成栋停下筷子,抹了把嘴,说道:“我也不瞒你,今天主母来看你之前,曾与我长谈,她想要我投降明朝,但我实在拿不定主意,所以我忧心忡忡。”

 红儿道:“不知为何夫君拿不定主意呢?”

 李成栋道:“我刚刚归附大清不久,若是马上又反水,恐怕别人说我朝三暮四。我们闯江湖的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义’字,若不讲义气,那以后就没脸在江湖上混了!”说完不住摇头。

 红儿道:“夫君现在是大将军,不是什么江湖好汉,何必在遵守江湖上的规矩?”

 李成栋道:“你们女人家懂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山野草莽之间是江湖,朝堂之上是江湖,这军队之中就更是江湖了!若不讲义气,只怕第一个不服气的就是我手下的将士,若是他们不听我的命令,那我这个大将军还干个呀!”

 红儿道:“夫君难道就不想想华夷之别?难道夫君这么快就忘了那豪格部下对妾身的侮辱?”说完就哭了起来。

 李成栋猛的一拍桌子,道:“我怎能忘?不过那豪格开始时并不知道你是我的爱妾,而且他事后也打了那家伙二十鞭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吧。”说完便去拉住红儿的手,准备安慰她。

 红儿一甩手,挣脱了他的手,哭着向后帐跑去。

 李成栋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但又觉得不过瘾,干脆抱起一个酒坛,猛的灌了起来。

 李成栋喝的醉醺醺的,他甩开亲兵,独自一人往后帐走。到了后帐,他才发现后帐未点灯,他以为红儿哭累后已睡了,所以便摇摇晃晃的向帐篷里走。刚进帐篷,没走几步,他碰到了一个东西,他伸手一摸,却是一双人脚。

 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抱住这双脚和腿,一边喊亲兵进来帮忙。但一些都太晚了,红儿的尸身已凉,只有那哀怨的双眼仍未闭上,似乎仍在恳求着李成栋为她报仇。

 李成栋不顾众目睽睽,紧紧抱着红儿的尸体嚎啕大哭,连说自己愚蠢,一直哭了半夜,才在亲兵的劝阻下开始为红儿准备后事。这一忙就是一整天,而他所率领的汉军的攻势也就停了下来。

 八旗统领乌兰泰正率领着一万八旗和一万蒙古八旗围着汝宁城转圈,为攻城的汉军打掩护,忽然发现汉军全部撤退下去,他惑不解,忙收了兵马,前往李成栋大营查探。

 进了大营,乌兰泰看见营的白布、白练,他心中一惊“莫不是李成栋死了?”乌兰泰心里想道。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古怪的想法,因为他已看见李成栋正身穿丧服跪在一口棺材前号哭。

 乌兰泰忙向四周的士兵打听,方才得知是李成栋的一个爱妾死了。他得知了真相,心中对李成栋的鄙视就更强烈了“开始我听豪格说他很能打,以为他是条汉子,谁知这几天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汝宁城也打不下来,还充什么好汉?今天又为了一个女人嚎啕大哭,成什么样子?女人如衣服,随时随地都可以抛弃,再说了,江南美女众多,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还用得着哭吗?汉人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想虽这样想,但好话还是要说的,乌兰泰走到棺材前,鞠了几个躬,然后安慰李成栋:“李将军不要如此悲伤,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到时候拿下江南,我保证给你送几个绝,定不会让你失望!不过今天一定要先拿下汝宁城,否则就打不了江南啊!”李成栋又听到那种熟悉的怪腔怪调的汉语,突然又想起来那侮辱红儿的清兵将领好象也姓“乌”他顿时火冒三丈,站起来指着乌兰泰的鼻子说道:“你说得好听!死的又不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不放在心上!今天老子心情不好,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乌兰泰碰了一鼻子灰,他本也是脾气暴躁之人,这几天只是因为有求于李成栋,所以才忍让了一些。听到李成栋这样说话,他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他后退了一步,用手中的马鞭指着李成栋道:“好你个李成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将军可是摄政王派来的钦差,我的话就是摄政王的话,你敢不听!”

 要不是亲兵将李成栋抱住的话,只怕乌兰泰的鼻子立刻就会瘪掉,但他大腿上还是被李成栋踢了一脚。乌兰泰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正想上前报复,却被身边的副将拉住。副将指了指四周,乌兰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汉军士兵的包围,而自己带来的那数百名骑兵却还在大营之外。虽然乌兰泰的汉语讲得不太好,但他对于汉语成语中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句子还是能够领会的,于是他立即带着副将离开李成栋的大营。

 李成栋把丧事一直办了三天,不仅将这附近能请来的和尚道士都请来了,而且还命手下的一万火铳手排成队,走在送葬队伍的前面,用手中的火铳充当鞭炮。这副情景闻所未闻,引得汝宁城墙上和炮台上的守城官兵百姓纷纷翘首观望。

 好不容易等李成栋办完丧事,乌兰泰以为可以继续攻城了,谁知那李成栋居然就此高挂免战牌,领着部下整天缩在大营之中,不知在搞什么鬼。

 缩在大营中的李成栋当然没工夫理会乌兰泰的焦虑,因为他自己比乌兰泰还焦虑。丧事刚刚办完,他就收到了留守徐州的部队的报告,说驻守扬州的明军以黄得功为主帅,已于三前出发,准备向徐州发起进攻,而且人马超过二十万,并有数十尊大炮。

 李成栋召来几个最亲密的部下商议,最后决定立即动身回徐州。但李成栋还是拿不定主意,因为他若是一走,那身后的两万八旗骑兵就会杀过来,恐怕自己会损失惨重。

 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决定派人与汝宁城的明军达成协议,与城内明军联手先将八旗干掉,然后就班师回徐州,并向明朝投诚。

 听到清军秘密派进城来协商的人的话,秦侃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怕这是清军的诡计,本想拒绝,但又想到这若是真的,那么就是歼灭八旗骑兵的好机会。犹豫再三之下,秦侃终于答应与李成栋合作。但他还是有两手准备,他决定亲自率领镇虏军一个师出击,留下其他人守城,他明确告诉守城将领,若是他中计,就由副将接替指挥。

 根据两军的约定,李成栋派人知会乌兰泰,说他愿意当晚发动一次夜袭,希望乌兰泰协助。

 乌兰泰闻报大喜,急令部队集合,并亲自率领部队为李成栋军助阵。按照老规矩,八旗骑兵位于汉军两翼,而乌兰泰本人则率领左翼骑兵立于汉军左翼。

 今天汉军的阵形与以往不同,以往都是火铳手位于前面,而今天火铳手则全部位于左翼。乌兰泰不解,派人询问李成栋。李成栋回答道:“本将军准备重点突破汝宁城的南门,因为那里经多的炮轰,已有些不牢固,所以本将军将全部火铳手派到左翼,而右翼的只是佯攻而已。”乌兰泰听后,颇以为意,便不再追问。

 清军于结阵处慢慢推进到距汝宁城不到两里的地方,明军居然出人意料的没有打炮。乌兰泰又奇怪了,但很快有人提醒他,是因为天黑,所以明军没看见他们,乌兰泰这才恍然大悟。

 乌兰泰向李成栋表示可以开战了,只见李成栋高声喊道:“按定计划,开火!”

 随着李成栋的命令声,同样的声音在火铳手队列中此起彼伏。乌兰泰满意的看着汉军的火铳手举起了手中的火铳,但他很快发现那些火铳手纷纷调转口,对准了左翼的八旗骑兵。

 不等乌兰泰反应过来,一阵耀眼的火光和震耳聋的声传来,左翼的八旗骑兵立刻倒下一片。就在左翼开火的同时,位于右翼的汉军部队也已列好了防御阵形,不过不是向着汝宁城的,而是向着右翼的八旗骑兵。

 秦侃看到清军左翼的火光和隐隐传来的喊杀声,知道李成栋没有骗他,于是立即率领埋伏于城下的一万镇虏军冲向清军的右翼。此时的清军右翼早已陷入混战,汉军士兵已渐渐抵挡不住右翼骑兵的冲击,就在他们的防线快要被突破的时候,骑兵身后传来一阵阵排的轰鸣声,八旗骑兵的攻势立即被遏制住了。

 战斗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两万八旗骑兵被歼灭了一万,剩下的则在乌兰泰的率领下向北逃跑了,汝宁之围就此结束。

 河南中部,豫兴寨,西南三十里,习家村外的一条土路,傍晚时分。

 土路的一边是密密的树林,足有方圆三十多里,土路的另一边是一片麦地,由于刚收完麦子,所以地里光秃秃的,而土地靠近土路的边上却堆了一个个巨大的麦草堆。

 每个麦草堆都有一丈多高,若不是顶上的草偶尔动一下,很难看出那上面居然还埋伏着人。这些人均手持火器,警惕的望着土路的远方。

 最靠后的一个麦草堆的上边匍匐着三个人,引人注目的是,其中的一个人的背部高高鼓起,竟然是一个驼子。这个驼子此时正使劲的抠着鼻屎,他把抠出来的鼻屎用力弹了出去,正好弹到另外一个人的脸上。那人本来是紧张的看着土路的西边的,忽然觉得脸上多了个东西,伸手一抹,却摸下来个粘乎乎的东西,他向身后望去,正好看见驼子正将手指伸进鼻孔。

 他伸出手,将从脸上抹下来的鼻屎“啪”的一声拍到驼子脑门上,骂道:“你个死驼子,这烂毛病就改不了,该天我跟队长说说,不和你分在一个组了。我问你,这是你今天弹在我脸上的第几个鼻屎了?”

 驼子边继续挖着鼻孔,边仰脸回忆,过了一会儿,说道:“第五个,不,第六个。小马哥,你别生气嘛!不就是几个鼻屎嘛,你要是心里不好受,那你也弹我几个鼻屎。”说完他还真的把脸凑了过去。

 小马哥赶紧捂住鼻子,道:“你不会又是半年没洗澡吧?待会儿值勤结束了,你赶快去洗个澡,免得敌人闻着味儿发现了我们!”

 驼子道:“不行,不行。若是我洗干净了,恐怕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就会整天围着我转,搞得我头疼,就好比像你一样。”说完连连摇头。

 小马哥微笑着道:“你跟我比?哈哈!你也不撒泡照照自己,想娶媳妇,下辈子吧!”

 驼子哼了一声,转头望着另一个人,问道:“牛皮,你说我还看得过去吧?”

 “牛皮”并没看他,而是指着西边的路,说道:“快看,来啦!”

 随着他的声音,一个骑马的人快速向这边跑来,等跑到了麦草堆旁,大声喊道:“敌人来了!有五十多人,全是骑兵!大家准备战斗!”边喊边向前跑。

 三人听到这话,立即把头缩了回去,并把身上盖着的草又拢了拢。“牛皮”打着一个火镰,将三人的火绳上的火绳点燃,静静的等候着猎物的光临。

 阿济格骑在马上,一言不发,他身边的将领也无不是牙关紧闭,生怕说错一个字,使得王爷大发雷霆。吴三桂偷偷的望了眼阿济格,立刻就被他那铁青的脸色吓得低下了头,他暗暗想道:“这能怪谁呢?谁能想到这里到处都是明军呢?不过这些明军还真是奇怪,都穿着百姓的衣服,却手拿火器,若不是火器众多,我还以为是勇丁呢!但是他们的训练怎么那么差劲呢?不像是官军啊!”阿济格的心里也在想着心事,跟着他一起逃出来的八百亲兵,由于一路之上那些奇怪明军的袭击,现在只剩下了三十几个,他们总共就剩下五十个人,五十匹马,不过这样跑起来倒也快了许多。

 就在阿济格胡思想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一声尖利的呼哨声,不等他反应过来,从土路的两边就闪出一道道亮光,接着便是那熟悉的火器轰鸣声。不等身边的部下全部落下马,阿济格猛的一鞭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出老远,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向反应敏捷的吴三桂。

 听到队长的那一声呼哨“牛皮”、小马哥、驼子就一起向着清兵开,但三人的只有两支响了,驼子的那一支却没响。驼子赶紧查看,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慌张,竟然没有将引火药池上的防风盖打开,火绳触不到药池里边的火药,自然就打不响了。

 驼子赶紧把防风盖打开,但此时清兵已跑出很远,距离他们最后这个麦草堆已有十五丈远。驼子也顾不得隐蔽了,他站了起来,瞄准跑在前面的一名清兵,猛的抠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脆响,那名清兵用右手捂着口,身子晃了晃,接着便倒下马来,但他的左脚仍挂在马镫上,被马又拖行了五十丈才停下。那名紧跟在他后面的清兵见他倒地,本想低身将他拉住,但只略一躬身,便又起身,头也不回的向东跑去。

 看到清兵已被自己杀的落荒而逃,众人全部跳下麦草堆,而且树林中也跑出一些人,他们欢呼着涌向清兵们的尸体,将他们身上的东西搜刮一尽,甚至连衣服子也不放过,更有几个胆大的,从出大刀,把清兵的脑袋砍下来,用他们脑后的辫子把其拴在一起。

 驼子跳下麦草堆后,立即和小马哥一起向远处跑去,不一会儿他们返回。驼子左手里攥着那清兵的人头,右手则提了一个褡裢,而小马哥则牵着那清兵的马,与驼子并肩走在一起。

 驼子高声喊道:“队长,我干掉了一个鞑子的大官,瞧,他身上还有公文呢!”说完便将人头与褡裢一起举了起来。

 队长高兴的道:“是嘛,快把褡裢给我看看!”

 队长接过褡裢看了看,从里面抓出几封信件,颠来倒去的看。驼子看到这副情景,说道:“队长,你不是不识字吗?怎么看得这么认真?”

 队长道:“侯爷说了,凡是缴获了敌人的信件之类的东西,一定要上缴。对了,你还缴获了什么东西没有?”

 驼子立即回答:“没…没有,就这些!”

 小马哥道:“驼子,你怎么又谦虚起来了?你就快把你那几个金元宝出来吧!”说完便伸手从驼子紧捂着的口袋里掏出四个金元宝,每个足有五两重。

 队长看着金元宝,笑着说道:“狗的,怎么跟你说的?一切缴获要上,由队长统一分配。你小子倒好,竟敢私藏!不过,看在你击毙了一个鞑子大官的份上,就赏你一锭,剩下的大家平分!”

 听到队长的这番话,众人又是一阵欢呼,那驼子则立即从小马哥手里抢回了一锭金元宝。

 回家的路上,大家都调笑着驼子,纷纷问他何时成亲。驼子骂骂咧咧的吼了一通,但等众人安静下来,驼子真的为自己打算起来,他想道:“我是娶村北的赵姐呢,还是娶村南的张姐呢?赵姐的脚大,张姐的股大,都好。对了,我两个都娶!”

 北线,开封城外,农历十月十五,辰时刚过,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秋风微微吹过,带起一阵黄土。

 一场惨烈的撕杀正在开封城边展开,数十门大炮正向着开封东门猛烈轰击,而城上的守城士兵正把十余门大炮从城墙上的一边移到东门附近。

 陈唯一站在东门城楼上,指挥着守城官兵的战斗。清军此次居然一共带来了两百门大炮,一心想把开封城轰开。若不是因为自己一边的大炮都架在城墙之上,程比清军的远,恐怕开封城早就被轰开了。不过,多的轰击,开封城的城墙上已出现了数处较大的裂,虽经军民奋力抢修,但恐怕再也支撑不了多久。

 多尔衮也在前线督战,虽然他以不断变换炮兵阵地的方法来躲避城上明军的炮火还击,但这终究不是根本办法,经过多的炮战,他的大炮已被明军击毁了五十多尊,加上自己损坏的,清军的大炮数量已与明军不相上下,所以多尔衮的心里也很着急。

 更让多尔衮着急的是,东路清军未传来捷报,而西路清军也没能到预定地点汇合,恐怕也已被明军住。大军在此久耗,实在是不符清军机动作战的一贯风格,而且连的伤亡已使士兵们心生厌倦,若不能快点攻破开封城,那么清军就可能刹羽而归,一无所获。

 清军的炮弹不断的落在护城河里,溅起一个个的花,而不多时,明军的大炮又移过来了,并且很快就开始击,开花弹不停的飞过来,落到清军的炮兵阵地上,爆成一个个的烟花,把清军炮兵炸的鬼哭狼号。

 多尔衮只得下令炮兵阵地继续转移。他看着那些炮兵手忙脚的转移着大炮,忽然心生一计,不哈哈大笑,说道:“此计妙哉!此计妙哉!用了此计,定能攻破开封!”一个毒计立即在多尔衮的心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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