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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高空抛物
 尽管在长城前线一带最近没有大的战役发生,但小规模冲突依然存在,双方的侦察兵、突击队和狙击手几乎每天都给对方造成伤亡和损失,天天都有血淋淋的尸首和阵亡通知书转到后方。但是这一切却不能租住后方的享乐,毕竟在有些人眼里,战火还离得远着呢。因此古人写下“直把杭州作汴州”的诗句可谓高瞻远瞩,意味深远啊。

 华夏首都石头城是一座历史名城,自古以来就繁华无比,每当入夜的时候出租车的生意大抵来往于酒吧到酒店宾馆之间,生意甚好。

 有个出租司机接了一单生意,送一对男女去石头城最大的雨花酒店,到了正门却改主意不进去了,而是让司机把车开到后巷,哪里人烟稀少。

 到了后巷,男人付给司机的车钱不应付的多出好几倍,司机知道这是“洗车费。”于是很自觉地下了车,走出十几步去抽烟,才不管那对狗男女在车内干什么呢。

 …

 …

 过了一阵,司机忽然听见哐当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了车顶。

 “怎么回事?”狗男女做贼心虚,那难得从车窗探出头来看。

 司机心疼自己的车,赶忙跑过来查看:周围依然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刚才砸在车顶上的是一只不错的高跟鞋。

 司机捡起鞋,四下查看鞋的来处,偶尔一抬头“我的妈啊”二十多层高的楼顶广告牌下,坐着一个穿夜礼服的女人,她的两只脚身在楼外面踢踏着,借着广告牌的灯光,司机看的很清楚。

 “有人要自杀!快报警。”这个司机的车还算高级,有车载无线电,一把抓下来正要报告,却被男人一把拦住:“不能啊…”司机一看这对衣衫不整的狗男女,说道:“先生,人命关天啊。”

 “等…等我们穿好衣服。”说着两人飞快地把衣服穿好,又给司机几张钞票说:“你今晚没见过我们哈。”然后飞也似地跑掉了。

 程子强正在酒店客厅里研究几份计划书,门铃响了。小豆子开门一看,又是凤大小姐上门了。自从程子强搬进酒店后,总有写人有事没事的前来探望,末了总要洗个热水澡才回去,谁让办事处的条件那么差呢?这个凤大小姐也是每天必到的,有时候洗过澡还要稍带着洗点女人的小东小西的,就挂在卫生间里,和李燕的小东小西遥相呼应着。

 既然来了,当然不能一来就直接进卫生间,好歹也要假模假式地谈上几句,一般会谈谈当下有关“联勤”合作的事情,或者又救助了多少东四省的难民,程子强也是假以敷衍几句,最后凤大小姐会伸个懒说:“急匆匆忙着赶来,了一身汗。”

 然后程子强就说:“那就洗个澡再回去吧。”

 凤大小姐会说:“那就不好意思啦,办事处的浴室,一周才开两次。”

 接着凤大小姐去洗澡,程子强接着研究文件。今天应该也免不了是这样吧。

 因为几乎天天都能看到这一幕,因此小豆子一开门就说:“凤姐姐,又来洗澡啊。”

 “洗你妈个头啊。”凤大小姐一把推开小豆子,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程子强就大声喊道:“你还在这里稳如泰山啊,你的私家护士都要跳楼了,警察都来了。”

 “?”程子强尚未明白过来,跟在凤大小姐身后又进来一位警察,看警衔还不低,警察身后还跟着酒店的保安经理。

 程子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凤大小姐说私家护士,就联想到可能是李燕出什么事情了。李燕一大早就起来化妆,说是有个什么活动,中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但根据酒店方面说,李燕已经回来快两个小时了,也有人证明现在坐在楼顶上的人就是李燕。于是警方想通过程子强去劝解一下。

 这种事情程子强自然别无旁带,当即和众人一起上了楼顶,别人自然不敢接近,程子强却好像不在乎地径直走了过去,别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因为如果这个时候李燕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责任就全在程子强身上了。

 李燕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道:“你来做什么?”

 程子强停下笑道:“天天看文件头疼了,上来吹吹风。”

 李燕没有回答什么,又把头扭回去了。

 程子强见她没答话,也就继续向前走,走到她身边坐下,也把两只脚悬向楼外,先把两只皮鞋踢出去了,然后故意蹭着脚说:“你不会嫌我脚丑吧。”

 “嗤…”李燕掩嘴一笑说:“你也不怕砸着人,下面人可不少呢。”

 程子强变本加厉地把袜子也了,扔向楼下说:“当年我一有空也喜欢爬到楼顶去吹风,最爱去的地方是帝国大厦,不过不敢往下扔鞋子,别说砸着人,就是被人发现也不得了。”

 李燕问:“帝国大厦?哪里的帝国大厦?”

 程子强道:“哪里的帝国大厦?还能是哪里?丑基尼呗。”

 李燕惊奇地说:“你去过丑基尼?”

 程子强笑道:“不是去过,我以前根本就在那儿住。”

 李燕惋惜地说:“那你还回来干啥,要是我就不回来。”

 程子强拍着脑袋说:“也许是脑子进水了吧。”

 李燕说:“说的也是啊,向我,一门心思往上社会里挤,可人家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

 程子强说:“为什么非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李燕苦笑一下说:“不在乎不行啊,我今天晚上有点头晕,靠在沙发上闭了一会儿眼睛,结果等会儿一睁眼,最少有五六只手都放在我的口上,都是他妈的上人物…”

 程子强听了笑了一下,站了起来,伸了个懒

 李燕问:“你要干嘛?”

 程子强说:“哦,我过去一下,跟他们说你只是上来吹风,根本不是跳楼的,免得他们在这里妨碍我们说话。”

 “那你快点。”李燕说。

 程子强回到众人那里说:“都散了吧,她才舍不得死呢。”

 以警察局长为首的一伙人,自然不肯这样算了,毕竟身上还担着责任呢,于是程子强费尽口舌,又兼得凤大小姐和王龙的帮忙,那个警察局长还是留下了两个手下监视着,才撤走了。

 程子强知道这第二天又免不得为了今天的这事,生出一大堆麻烦来。但是他这个人向来是不怕麻烦的。

 复又回到李燕身边坐下,李燕说:“我刚才一直等着你英雄救美一把把我拖回楼里面呢。”

 程子强笑道:“你又不是要自杀,我干嘛那么大惊小怪呢。”

 李燕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要自杀,万一我真的跳下去了呢?”

 程子强道:“那我也只好跳了…”

 李燕笑道:“你想殉情啊。”

 程子强苦着脸说:“殉什么情啊,外界一直传说我和你怎么怎么,你要是自杀了,人家不得说是因为我怎么怎么了你,你才这么这么了啊。”

 “嘻嘻…”李燕又给逗笑了,笑后又故意正说:“你老实告诉我,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风騒的。”程子强说。

 李燕听了叹了一口气说:“你可真够直接的…也就是说看上去像个坏女人了…可以随便玩不负责任的…”

 程子强说:“那只是别人的看法。”

 “那你想过玩我吗?”李燕问。

 程子强说:“想过,你真的很勾人。”

 李燕又问:“那你怎么没动手?你不是没机会。”

 程子强说:“我们都是人呐。”

 李燕听了,鼻子一酸,开始呜呜咽咽的捂着脸哭了起来,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程子强也不劝她,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陪着她。

 凤大小姐虽说下了楼顶,却一直没敢走,就在酒店房间里等着,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想上楼去看看,小豆子一把拦住她说:“你去干嘛啊。”

 凤大小姐说:“去看看啊。我好歹也是东四省办事处的主任,我有责任的啊。”

 小豆子说:“你放心吧,王贺上校这人本事大的很,就没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凤大小姐说了声“吹牛!”一把把小豆子给拨到一边,径自出了门。

 小豆子原本还想追上去,王龙拦住他说:“让她去吧,不然清净不了。”

 凤大小姐上了楼顶,那两个忠于职守的警察还在那儿守着呢,凤大小姐问道:“情况怎样?”

 警察没说话,只是一努嘴儿,凤大小姐一看,李燕的头已经靠在了程子强的肩膀上,而程子强的一只手很温柔地揽在李燕的纤上,好一派温馨的景象,却把凤大小姐气了个半死。“我在这里为你们担心,你们倒好,卿卿我我起来了。”于是怒向胆边生,拔腿就向前走,两个警察想拦也没来的及,只得由她去。

 凤大小姐走到两人身边,才要说话,却见程子强用食指在嘴边一嘘,凤大小姐定睛一看,原来李燕已经在程子强的怀里睡着了,接着广告牌的灯光,不得不承认李燕真的是一位人的美人儿。

 “你难道还打算在这里抱着她一夜不成!”凤大小姐低了嗓子恶狠狠地说。

 “当然不是。”程子强小心地抱着李燕站起来说:“现在可以回去了。”

 凤大小姐跟在后面嘟囔着:“现在可以回去了…我要不来,够知道你们要抱到什么时候。”

 回到酒店房间,警报算是解除了,但是尽忠职守的警察们还是要求程子强等人第二天要去警局做份笔录,毕竟引起了这么大騒,总要有个解释才行。

 虽然解除了“跳楼”危机。但是此时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凤大小姐借口晚了,便留宿酒店,甚至企图霸占程子强的房间,但被程子强一阵义正词严的理论驳回了,大抵是军衔高低的问题。最后凤大小姐气呼呼地说了句:“你给我记着!”然后就在客厅沙发上安营扎寨了。

 第二天众人又免不得去警察局说明情况,才把警察局处理好了,宪兵司令部又派人通知了去,紧接着又是酒店也绵里藏针的说了一大通。李燕知道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这几天也格外的老实,除了程子强和凯内尔姆安排的正常的外事活动之外,其他的杂七杂八的聚会也不去了,确实让人省了不少的心,不过如此一来,直至他们离开石头城,李燕的公子哥儿垂钓计划也没有实现。

 回到晋西,已经是初夏时分了,众人在车站话别,各自回各自的部门述职。

 此番重逢,郎亦文对程子强不如以往那么亲热,这主要是因为他发现程子强不是个容易驾驭的人,但是程子强的计划却是也给独立旅带来了不少好处,只要他郎亦文咬紧牙关,保持住独立旅的独立就不会被别人掉,因此对程子强的种种行为他也只有暂时咬牙忍让了。

 袁世江看到这一切,急在心里。他这辈子读的最多的书就是《三国演义》总把郎亦文程子强和自己三人与刘关张想必,眼见郎亦文对程子强渐渐生出不来,也常常两头说和,可他毕竟受的教育有限,于是听了郎亦文的便觉得程子强不对,听了程子强的又觉得程子强的有理,到最后糊里糊涂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由于郎亦文对程子强渐渐不了,所以在程子强出院后也一直没有正式给程子强任命。甚至有次看见程子强只带了上尉军衔,却故意酸溜溜地说:“子强啊,朱长官不是任命了你做上校了吗?看来我这池小水是养不了你这条真龙喽。”

 其实程子强又不是傻瓜,哪能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原本郎亦文派程子强去找凯内尔姆,不过是为了能从凯内尔姆哪里些装备回来,哪里想得到程子强一下搞了个“全省联勤计划?”而且这联勤计划不光是后勤支援,还包括部分战斗勤务,偏偏朱汉之对这个计划又颇有兴趣,怎么不叫郎亦文生气?

 但是程子强也有程子强的苦衷。倭国依然占领了东四省全部,双方此次在长城前线也冲突不断,同时都在为下一次战役坐着积极的准备。晋西地处战略要地,一旦新的战役爆发,晋西很可能成为新的前线,在如此大敌当前之际,不把眼界看高一点怎么行?一个独立旅就能抵挡住整个倭军的攻势吗?郎亦文毕竟实在一个旧式的环境下长大,虽然年轻,但心灵深处早已经买下了争权夺利的种子,可怕的是,这种种子几乎在每一个华夏官员的心中都有。朱汉之也不能例外。

 朱汉之是支持全省联勤计划的,因为这有助于他收拢权利,降低各地将领拥兵自重的可能,随着凯内尔姆公司驻晋西分公司的成立,各类紧俏战略物资开始在晋西省境内通,朱汉之趁势成立了晋西联勤协调办公室,推行程子强撰写的联勤条例,为了敦促联勤条例顺利实施,联勤办公室还下属执法队,朱汉之亲自主持编写了联勤执法条例,被成为军法高线,意思就是谁违反谁倒霉。通过几次联勤演习,联勤办公室下属的执法队被人称之为“超级宪兵”组建执法力度之强。不过值得欣慰的是,经过这一番整肃,晋西部队整体的战斗力果真得到了加强。

 朱汉之见自己的改革产生了效果,非常的高兴。因为改革的效果显著,平里反对联勤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了下去,毕竟对军队有好处的事情,大家身为军人,还是愿意做的。于是朱汉之决定进一步深化部队改革,一是加强航空兵建设,尽管现在已经不能从国外进口飞机了,但是人才贮备也很重要,一批年轻了优秀陆军军官被调入航空队。同时也按比例讲调入航空队的名额分给了凤三集团军和郎亦文独立旅,毕竟是联勤嘛。这两个东四省集团对此倒是没有意见,毕竟华夏是个人情社会,有部下在其他军种工作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一批原本东四省航空队的军官终于又有机会翱翔蓝天了,小豆子因为在航空队干过,也被调入晋西航空队。虽然他那时只是勤务兵,但是他年轻,又读过高中,因此也算是人才了。

 另一项是新的步兵编制和战术的改革,这一改革思想来自郎亦文的独立旅。很多半吊子军官在看军演的时候,喜欢看大炮齐鸣,步兵排山倒海的冲锋。可是郎亦文的独立旅无论进攻还是防御,看上去都是慢攻来挡去,除了大规模的炮火准备,炮也打的稀稀拉拉的,简直不过瘾。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军官都是废物,里面也有懂行的,知道这些战术的厉害:独立所有的参加战斗的士兵随时都可以得到准确的炮火支援,而且彼此之间总能相互掩护后背和侧翼,每一个战斗动作都中规中距,找不出一丝破绽。于是有好事者提出来一次对抗演习,于是上方各出一个连进行对抗,独立旅的随便挑出了一个连,至少有三分之二是新兵,而晋西军则百里挑一第临时组成了一个由老兵油子组成的连,但结果简直就是一边倒,连比了四次,独立旅都大获全胜,全歼对手,只有少数人逃脱。当这些老兵油子被长官痛骂为废物的时候委屈地说:“俺们也不知道咋的,平时跟独立旅的人打架也没吃亏啊,可人家一结成团儿就成了刺猬,俺们总那个方向也下不得手去啊,他们的炮和狙击也可恶的很,一冒头就呯的一声的打过来了…”

 事实胜于雄辩,有不少部队已经开始悄悄的向独立旅所求战术条例样本和教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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