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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滚出去!”

 阙淮歆大剌剌地站在自家酒店门口,使劲地以脚猛踹趴在地上的男人。

 “不!淮歆小…不,少爷!请让我…咳咳!让我见小秀一面。”男人抱着头,任阙淮歆打骂。“拜托你…”“我叫你滚出去!”她踹上瘾了。

 一旁有两名酒店的男服务生正拖住她的两只手臂,没想到她还是照踹不误,那男人像杀猪一样地叫着。这个女人真的是几天前才从日本回来的那个小女人阙淮歆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原本罗文还对女儿的日本之行寄予厚望,没想到她才回到台湾没几天,便故态复萌,又到酒店来跟小姐们玩。她也拿女儿没有办法!

 而眼前这男人的事,她要是手的话,大概又会被女儿埋怨老半天。因此罗文站在门口,静观其变。“淮歆少爷!拜托你…咳咳…让我跟小秀见面吧!”

 “她不会见你的!”此时,阙淮歆被罗文叫来的人一把拉开,但她还是不放过损他的机会。“你想想看!是你她来这种地方工作,是你伤了她的心,一点也不争气,她为什么要见你!”那男人微撑起身子,吐了口血,居然起眼泪来。“我知道是我伤了她,但是我真的爱她啊!”天!他哭起来的样子真难看。

 “真的爱她?!你如果真的爱她的话,就是死也不会让她到这里来!”阙淮歆被两人架得连脚都腾空,她还在骂。反正她最看不起这种没用的男人,不骂骂他,她不但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可怜的小秀。那男人还在继续哭,好半晌才噎噎地道:“淮歆少爷,求求你…让我见小秀吧!”“不行!”

 开什么玩笑,让他见小秀,然后带走她,再教她去另外一家酒店工作,卖笑兼卖身,那怎么可以!像这种窝囊的男人,还是赶紧教小秀甩了他吧!不用赚钱回去养他了!

 “淮歆少爷,我是真的改了,请你让我见她一面,就算是最后一面好吗?”他连爬了几步,到她面前磕头。他不断地磕,磕到头都破了,血不停,阙淮歆才心软。

 “你真的改了吗?”她狐疑地问道。

 依他的“旧习”来说,每次“赎回”小秀,不到一个月,小秀便又回酒店来工作,他真的改得了吗?就怕他根本没有意思改,再把痴情的小秀卖进火坑里,看谁去救她啊!毕竟这种事,以前也曾发生过。“是的…咳咳,我这次…这次决定跟朋友到南部去工作,等那边稳定了,我就马上接小秀过去。”虽然瞧他说得一脸真诚,但她以前也曾被他这张斯文无害的脸骗过,心软地让小秀和他走,现在她怎么敢再相信他。“不行!你还是滚吧!”她趁两个架着她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挣开他们的钳制,又想去踹人。罗文见状,知道是自己该出面的时候了。

 不过她才往前跨了一步,一辆黑色的轿车像是疾风一样地冲过来,并准确地停在男人的面前,令众人捏了一把冷汗。阙淮歆好管闲事的子又冒出头了,她奔到轿车的门边,朝里头骂道:“该死!你开车开那么快做什么?赶着去投胎吗?快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撞到人了?出来!”她才踢了踢门,车门便打开了。

 里头先走出来的,是头昏眼花、一下车就到一边大吐特吐的许文慧。她坐不得“特快车”而一坐的后果,就是把早上吃的全都吐出来,吐得一干二净。然而一瞧见许文慧,阙淮歆全身便起了皮疙瘩,连连倒退好几步。

 严觐扬该不会也来了吧?

 但是他不是要在日本做宣传一个月吗?算算日子,她应该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逍遥。但她的预感是对的,一瞧见那个高大身影踏出车外的时候,她想脚底抹油也来不及了。“阙淮歆!”

 他看起来很生气…不!是非常生气地朝她走过来,她才转身跑了几步,整个人就落入他的怀抱里。她死命挣扎,但怎么也挣不开。

 偷觑了一眼严觐扬,他的脸色霾,阙淮歆忍不住哀号了一声,只好认命了,不过在一旁的人,可全都看傻眼了。阙淮歆在他们的眼里是既霸道又任,她要是说一,没有人敢说二,就连罗文也管不住她。在酒店工作的那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全都吃过她的亏,因此只要是她代的事,没有人敢不从。料今天却有一个男人制住了她,他们会对此景万分错愕,这也是无可厚非。倒是罗文笑呵呵地上前处理善后。

 “带他去见小秀吧!”她朝一旁呆愣的大汉说道,他搔了搔头,有了下一步动作。而那原本跪在地上的男人也是,额头上的血都面,他还浑然不知,显然受了不小的“刺”“走了,进去了!你不是要见小秀?”大汉拉着他,他才回过神来,一面道谢,一面惊讶地回头看着阙淮歆。“等等!妈咪,你真的要让他去见小秀?”阙淮歆被圈在严觐扬的怀里,却仍忍不住大声抗议。严觐扬闻言,额头都青筋暴了。

 罗文笑了笑,朝他点点头。“淮歆就交给你了。”然后,她也踱进酒店,丝毫不理会女儿的叫嚷。“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严觐扬沉着声音道。

 阙淮歆马上乖得像只小绵羊,被带上车。

 不用说,可怜的许文慧还是被严觐扬留下,看着车子绝尘而去。不过这一回她很清楚的知道阙淮歆是个女人,虽然很讶异,但是她却很快地接受这个事实。之前是她眼拙,能怪得了谁呢?

 严觐扬铁青着脸开车,而阙淮歆则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出声。她没有想到严觐扬会气成这样,她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扁扁嘴,她不为自己抱屈,只不过是没有当面跟他道别,先逃回台湾而已,他不用摆这副臭脸吧?事实上严觐扬是真的很生气,她闷不吭声的跑了,简直吓坏了他。

 这小妮子,他不好好惩罚一下怎么行!

 车子开回严觐扬的家,并且停进车库里,他马上鲁的将她扯下车,进入屋子里,并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内。阙淮歆才察觉她真的惹他了。

 “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她还来不及解释,严觐扬就狠狠地吻住她,不让她开口。这个吻很明显是在惩罚她。

 她不该从他身边逃走,不该说什么“不要找她”的话,可是该死的!偏偏他爱她爱到舍不得生她的气,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发自己的怒气了。直到阙淮歆不过气来,直捶打他的背,他才结束这个吻。

 “呼…我…咳!我快没气了。”她始终都学不会怎么在接吻的时候呼吸。“哼!”严觐扬冷哼一声,森冷地瞧着阙淮歆,令她打了个寒颤,但她仍不敢正眼看他,脸也涨得红红的。“你不要生气了啦,我不是故意的。”她自知理亏,小步地走到他的身后,主动抱住他。严觐扬的身子一僵,并没有回过头,不过阙淮歆只要靠着他的背,嗅着他的气息,就心满意足了。回到台湾后,她没有一天不想他,但是他必须在日本做宣传,因此她只好忍耐,没想到他竟会怒气冲冲地提前返台找她算帐。“你不是故意的,又为何在说爱我之后,逃离我的身边呢?”严觐扬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激动地摇晃她的双肩。“我…”

 “你可曾考虑过我的心情?我会有多么的着急?”骇于他的气势,她退一步,他便跟进一步。“你知道我为了回台湾找你,拚了命的工作,好提早一个礼拜回来,这都是为了你啊!”阙淮歆瞧着他那认真的表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要是真的告诉他,她逃跑的理由,她一定会被他嘲笑的,可是不说的话,他又一定会气疯。于是她学他的方式,先堵住他的嘴再解释吧!

 面对阙淮歆的主动,严觐扬当然是又惊又喜,他乘势加深这个吻,再度把她吻得不过气来。“你…你现在…愿意听我解释了吗?”她娇吁吁,不过当严觐扬灼视着她时,她又马上闪避。他发现了,咬着牙道:“好,你说吧!”下次他一定要好好教教她,说话时得看着他才行!此刻,她不安地绞扭着小手,轻咬着下,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启口的模样。“我…我…”“快说!”他的耐有限。

 “我…我是在害羞啦!”

 严觐扬闻言,呆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在害羞…”为了怕他不信,阙淮歆还小小声地道:“你…我们做了那种事,我很怕看你的脸。”天啊!这是什么理由?严觐扬简直啼笑皆非,不过他脑子飞快一转,马上想到解决方案了。“啊!你在做什么?”

 严觐扬一把将她上,开始她的衣服,阙淮歆吓得哇哇大叫。

 他笑得恶的。“你不是说会害羞吗?那我们多做几次,你就会习惯了。”“哇…”

 来不及了,阙淮歆的叫声不久后变成了娇声,再之后呢?嘿嘿…三年后一男一女自一辆招摇的红色跑车下来,登对的模样羡煞旁人。

 可是,这只是开始,等那个穿了一身高雅白色礼服的女人一走起路来,却破坏形象地东歪西扭,要不是一旁身材颀长的男子一直扶持着她,她一定跌倒好几百次了。“淮歆,你还好吗?”见她行动不便,严觐扬不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阙淮歆佯装出安抚的笑容答道,但是话才说完,她又差点被裙子给绊倒,踉跄了一下。如果不是严觐扬一直不放心地搂着她的纤,她大概会跌得鼻青脸肿吧!阙淮歆也忍不住抱怨道:“去!到底是哪个混球发明高跟鞋的?脚痛死了!”早知道那么痛苦,她就不答应许文慧当什么伴娘。她的脚痛死了!希望等这场婚礼结束,她的脚不会肿成像馒头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许文慧的帮忙,她也没有把握劝得了严觐扬继续唱歌,站在舞台上。而许文慧大概也是心有不甘,不然她也不会要求她来当她的伴娘!去!她宁可当伴郎。不幸的是,伴郎是严觐扬,她没有机会的。

 天啊!她只好临时找同父异母的阙舱若来教她怎么穿高跟鞋,怎么选衣服,不然她还真想再落跑一次。不过,如果她真的落跑的话,这次“追杀”她的,恐怕就不止严觐扬了。严觐扬则是在一旁面带微笑地凝视着阙淮歆懊恼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瞧见她穿着女装,以往不管他如何哄她都不肯,看来他得向许文慧请教一下秘诀了。沉了半晌,他终于看不下去她走路的怪模样,摇摇头。

 “还是我抱你进去吧!”他建议道,却马上遭到驳回。

 “你开什么玩笑?今天抱女人进门可是新郎的权利耶!”

 平常虽然穿着男装,但是这三年来她也算收敛不少,否则她也不会愈来愈像个女人,对爱充了幻想。严觐扬闻言,有些失笑地调侃她道:“那好,我们就顺便请牧师证婚,再把你抱回家吧!”她马上漾红了脸,娇嗔道:“你不要再说笑了,快想想办法,让我怎么‘走’进门吧!”到门口明明就是短短的一小段路,她居然有本事走了好几分钟还跨不进门槛,真不是普通厉害。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扮男人扮习惯了,不仅穿高跟鞋不习惯,连身上这套礼服也被她嫌到臭头。什么嘛!背部凉凉的,本想加一件西装外套穿着,却被许文慧拒绝,说什么礼服本来就是要这么穿的。穿着丝袜不舒服,想在里头偷偷穿长,也被许文慧拒绝,因为那样不好看。结果东不好、西也不行,她只好乖乖穿着一身“束缚”前来参加婚礼,气得她咬牙切齿。“我抱你进去不是更好?”严觐扬还是坚持己见。

 “不要!”

 “我抱…”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哇!”

 最后严觐扬干脆不问了,直接抱着她进门比较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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