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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的悲剧
 清明节,回老家给父亲上坟,妈给我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为了面子而引发的悲剧。

 前年腊月,邻居的儿子结婚,因为是独生子,也许一生就办这么一次喜事,因此,婚礼办的非常隆重。婚礼中,新郎的同学在闹新娘的过程中,不甚将新娘的眼镜摔碎了。新娘是个近视眼,没了眼镜,一是由于长期戴眼镜,眼睛凹陷无光不好看,又担心看不清东西出丑,顿然觉得尴尬难堪,好没面子,不由得然大怒,抬手给了这人一耳光。顿时,大家都愣住了,新郎的同学羞红了脸,拂袖而去。新郎吃不住劲了,不就是在闹吗?又不是故意的,不给同学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同学,新郎越想越生气,抬手给了新娘一耳光。这一巴掌可打出了子,新娘哭闹,娘家人也不干了,婚礼一时无法进行。大家苦言相劝,好费口舌,婚礼才勉强进行。婚礼结束了,按当地风俗,男方要陪女方回门。邻居担心女方找事儿,就多找了几个人陪儿子一同前往。

 到了新娘的家,娘家人上去就把新郎的衣服扒光了,只剩下内衣、内,并让他跪在岳父、岳母面前谢罪。任凭新郎的陪同人员怎样劝解、赔礼道歉,说尽了好话,娘家人就是不让新郎站起来,也不许穿衣服,大冬天的,冻得新郎身体发抖,心冰凉。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来宾渐渐散去,可她的娘家人却不让女儿跟新郎回去。没办法,陪同人员打电话叫来一批又一批的“援兵”,调解,劝说,终归无济于事。最后,新郎的父母不得已,舍下老脸,亲自到未曾谋面的亲家,为儿子赔罪,这才算解了儿子的围,把儿媳接回家。

 婚礼办的如此窝囊,以后的日子能过好吗。小两口儿心中都留下了阴影,和一道不可逾越的爱的疤痕。日子过得别别扭扭,争吵不断。去年夏天,一次吵闹过后,媳妇赌气回了娘家,男方赌气也不接,过了一段时间,媳妇竟带着一帮娘家人,从婆家拉走了她的全部嫁妆。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时,才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后悔,想回去也觉得没面子,就打电话给丈夫,让丈夫去接她,丈夫却态度坚决,不接,爱来不来。她抱着一线希望,也许丈夫为了孩子,能把她接回去。

 我们当地有个风俗,不许女人在娘家生孩子,说是女人一滴血,穷娘家半条街。如果在娘家生孩子,不仅哥嫂不让,邻居也会唾弃。女人在婆家生完孩子,也必须在孩子满月后方能回娘家。今年正月,她在医院里生了个胖儿子,忙把喜讯打电话告诉丈夫,她多么希望丈夫把她和儿子接回去,一家三口过幸福的日子。电话那头却冷冰冰地告诉她:我要和你离婚。这下她可傻眼了,娘家不能回,婆家也不要,但也不能总在医院住着,还有最主要的,他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就没爹。到此时,她幡然悔悟,后悔不迭,整天以泪洗面。娘家人只好硬着头皮给女儿的丈夫、公婆说好话,愿不计前嫌,重归于好。但邻居一家人却铁了心,这个媳妇说什么也不要了。最后两家人走上了法庭,对簿公堂。

 眼镜碎了,可以修理,还可以买新的,婚姻碎了,拿什么修补。为了小面子,丢了大面子,为了短暂的虚荣,失去了一生的幸福,并给自己留下了永远抹不掉的伤痛。

 面子,词典有两种解释:一是物体的表面,二是表面的虚荣。如果把物体的表面打磨的光鲜一点,好看一点,无可厚非。脸上有了疤痕,有了痘痘,做个美容什么的,涂脂抹粉把自己装扮一下,这都没什么,美,谁人不爱。如果是为了表面的虚荣,不惜剜骨割,身受巨痛,却强装笑脸,硬撑面子,身疮痍,却留有一个漂亮的空壳。值吗?但这样的例子还少吗?不惜劳民伤财,大造面子工程,不顾自身实力,打肿脸也要充胖子,其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悲。

 看来面子真不是个好东西,还是掘弃虚荣浮华,过实实在在的生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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