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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痛痛痛…

 头痛又口干舌燥,口不舒服,部莫名酸痛,还有她的腿…她是被雷打到了不成,不然怎会从头痛到脚,痛得如此淋漓尽致?

 羽乃冬心里暗咒着,痛不堪言地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眼角余光瞥见自己不着寸缕的体,她呆愣三秒,迟缓地闭上眼,再张眼,体依然,甚至还清楚地看见自己身上一处处怵目惊心的吻痕。

 发生什么事,一点也不难猜。

 废话不多说,往事不多想,羽乃冬在心里丢下一句“喝酒误事”之后,立即抓着被子跳下,寻找她的衣服,蹑手蹑脚地从外头找进浴室里,发现自己的衣物凌乱地丢在衣物篓里,赶紧抓出,七手八脚地套上,回房找到包包,立即落跑。

 然,经过客厅之际,却突地听见喵的一声,她回头循声看去,瞧见一个宠物笼子放在客厅和玄关之间,她走近一看,里头有只黄虎斑猫咪,脸上黄白块状相间,大眼汪汪,看起来很惹人怜爱。

 角极淡极淡地勾起笑意,忽地她又拍额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玩猫?真是搞不清楚状况耶。

 羽乃冬轻轻地推开门,细心地替对方把门反锁,看了一眼已经大亮的天色,忍不住叹气。

 她真的是少筋,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就连对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竟随随便便地给了清白,要是染上病怎么办?

 唉,她是何时变得如此寡廉鲜的?

 忍不住要自我唾弃。

 拖着酸麻的身体走到公寓电梯前,她突地顿住,很仔细地研究起电梯门上的花纹,然后转身,开始研究起屋外的灰色水泥磨墙,很缓慢地走到电梯前,近乎痴呆地看向左手边最里面那户人间的镂花铜门…

 “你在干么?”电梯门突地打开,出羽必夏再疲惫不过的脸。

 “…大姐?”羽乃冬慢了三拍才开口。

 不是错觉耶,这里真的是她住的公寓耶,而昨晚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竟和她住在同栋同层却不同座。

 妈呀,真的是不能做坏事!往后要是再碰面,岂不是要尴尬到死?

 “你痴呆啊?”羽必夏瞅她一眼,推开她,走到电梯门外,又问:“你今天这么早就要出门了啊?”

 “呃…是啊,不过,我想到东西没拿,要回去拿。”她回神,随口虚应。

 开玩笑,她根本还没回家好不好?

 还好遇到的是刚收工回家的疲累大姐,否则事情会很难处理。

 “走啊。”羽必夏看她一眼。

 “喔。”她跟着大姐的脚步走,没发现背后的那一扇门被打开,闪过一张神色复杂的脸,又有些落寞地关上。

 虽说,他也不希望她一早起来,指着他臭骂他是禽兽畜生之类的,但走得这么干净不留痕迹,感觉上就是要跟昨晚划下清楚的界限,又或者是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企划室里,方曜久很闷,电脑停摆很久,摆在架上东一张西一张的各厂商折扣大战,他完全扔不进脑袋。

 去他的年中庆,去他的市场调查,眼前没有任何一件事比羽乃冬更能够影响他的心情。

 计划大大挫败,他很受伤。

 不该是这样的!

 照道理说,一早醒来,他会在她起之前准备好丰盛的早餐,用咖啡香气把她薰醒,然后接受她害羞的致谢,把他视为恩人,接着两人会更进一步地交往,而不是、而不是…

 他痛恨昨晚计划外的恶行,如此一来,极有可能让他成为恶徒,放在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栏里,可她恁地甜美,又如此主动地挑,他可是个年轻又有活力的男人,要他如何坐怀不

 想到昨晚,方曜久笑了,但想到后果,角又垮了。

 计划荒腔走板,非想个法子补救不可,再不然就来个开门见山,直接示爱算了。

 是的,爱她,只是一种他决定沉沦的直觉,既然如此,干么还要搞这么多计划,直接找上门不就好了?

 对,没错,他不该坐困愁城,直接面对就对了。

 想着,把手边的东西往桌边一丢,才刚起身,便见有人喊着“吃喜饼哦!”方曜久目光探去,只见刘忆琳依偎在未婚夫黄朝阳的怀里,两人看似正甜正正火热。

 说是前女友,是用来哄骗乃冬的说词,事实上一直都是刘忆琳着他不放,在他的坚定不移兼鼓吹之下,她总算投进了黄朝阳的怀抱。

 投得好,她要是不走这一步棋,他还没办法接近乃冬呢。

 只是,才刚订婚就到他面前耀武扬威,有什么好玩的?

 他微挑眉,没将她责难他不懂珍惜的目光看在眼里,拉开椅子准备走人。

 懒得理她。

 方曜久对刘忆琳视而不见,正要绕过她,便瞧见羽乃冬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十二点了吗?看了眼时间,他才猛然发现已经到了她送便当的时间,办公室瞬间冰冻,然而,释放冷锋的主角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看着里头,和他四目交接,随即转开,将企划部订购的便当往桌旁一搁,签完单子转身就走。

 依然清清淡淡的,恍若就算天塌下来,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更遑论只是区区前男友劈腿订婚?

 方曜久笑了,他愈来愈欣赏她的酷。

 在一片静默下,他跟在她的身后一同离开。

 羽乃冬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清透粉颜不形于,让人无法从她的表情看出她的想法和情绪。

 经过昨夜的荒唐,今天再见到黄朝阳,她确确实实地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想像中爱他,也许她只是贪求一份成为嫁娘的幸福幻想罢了,如今提早梦醒,她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这么形容,似乎有些突兀,但她真的有这种感觉。

 她离开百货公司,沿着骑楼走,在红灯前停下脚步,突地感觉一阵庞大的阴影遮去赤辣烧在她身上的阳光。

 她下意识地侧眼看去,停顿三秒,随即又淡然地移开眼,看着绿灯,走过斑马线,来到转角,她的自助餐店。

 着透明玻璃门,瞧见里头如战场般混乱,她如同快要被挤扁的沙丁鱼,屏住呼吸,在隙间闪闪闪,一路闪到通往厨房的门,一开门,立即被推进去,险些被撞个狗吃屎。

 哇咧,她怎么愈来愈觉得上门买便当的客人像极上战场厮杀的士兵?抢起菜来分外眼红,好像谁敢与之争夺,便得要踩过谁的尸体。

 不过是买个便当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想着,她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想起身关门,才发觉门早已关上,而门边有个男人,笑得一脸轻狂却不惹人反感,相反地还让人觉得如此慵逸的笑容十分适合他。

 只是…

 “你是谁?”语气比往常更冷了几分,只因厨房是她的圣地,绝不允许闲杂人等踏入。

 方曜久笑得很气馁。

 “我是方曜久。”老天,他的自我介绍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记得住?

 “我不认识你,如果要买便当,请出去。”她的声音是圆润好听的,但说起话来平板没起伏,像是在淡淡地叙述一个状况。

 “但我想,也许你会记得这个。”他从口袋里拉出一件东西交给她。

 羽乃冬接过来,微拉开一看,停顿了三秒,白皙的颊炸出微乎其微的红晕,有点傻愣地抬眼看着他。

 “你…”想起来了吧?“对,我就是…”

 “变态!”

 “嗄?”他僵住。

 “你为什么会有我的内…”不行,她不行了,她的头好痛。

 “你昨晚留在我那里,我今天拿来还你,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要拿如此耸动的形容词来形容他?

 “你那里?你那里是哪里?”她还是不懂。

 “就是你今天早上离开的地方。”他头痛。

 要不是对她有些认识,真要以为她这种问话是很蓄意的白目。

 羽乃冬呆愣了三秒,小脸爆红。“你就是、你就是…”

 “是,我就是…”

 “下!”

 “嗄?”再次石化。

 “你居然对一个喝醉酒的女子下手,你无!”嘴里说得很激动,然而清冷的表情却依然没有波动,只能从她紧握的拳头看出端倪。

 方曜久无语问苍天,能够发现她有其他的情绪波动实属可喜可贺之事,但不该是在这种状态下。

 “乃冬,不是我要说你,实在是你先惑我的,否则我原本真的只打算让你借宿一晚而已。”天晓得暴行之后,他后悔了多久。

 “嗄?”

 “不要跟我说你醉得一点意识都没有,你要是真的很醉,是不可能跑去洗澡的。”虽说他有罪,不过罪名也只是被之罪,他已经很努力抗拒了,可在心爱的女人以如此猛烈的攻势挑之下,是男人就不可能受得了。

 羽乃冬顿住,蹙眉仔细思量昨晚的经过。

 啊啊,她一直以为那是作梦,原来那不是梦,只是介于清醒与不清醒之间的酒劲之中?

 纵然一早醒来,她极为清楚自己的状况,看在是自己让人有机可趁,也只能选择摸摸鼻子自认倒楣,但经他这么一说,那就代表昨晚所发生的经过并非梦一场,而是确确实实存在过的?

 那么,她的手摩挲着看似宽阔结实的膛,是真的?

 那么、那么,她用大腿直蹭着男人的腿,也是真的?

 那么、那么、那么,她了男人的子,不要脸地又○又×…

 “你要干么?”方曜久怔怔地看她走到理前,出一把刀,不吓得后退一步,看她的动作,似乎AB

 “我想死!”太丢脸了,偷看前男友的订婚宴之后,她竟然被陌生男人在酒吧搭讪,然后就跟着人家回家,还不要脸地跟人家撒娇,甚至大胆求爱…啊,她不认为自己是如此不要脸的人!

 “乃冬!你不要激动!”他快步向前,动作迅速地抢下刀,受到惊吓的瞳孔收缩着。“我很高兴你惑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想惑,随时。”长臂一收,他将她拽进怀里。

 别吓他了,有这么严重吗?她早上要离开时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反应,怎么现在不过是知道了确切的经过,就让她羞得想死?

 不过,她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太太可爱了。

 愈是亲近她,愈是能够看清楚她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变动不大,但他就是感觉得到,甚至还为此沾沾自喜。

 “你有病啊!”她没好气地喃着,语调有了波动,感觉脸烧得好热好热。

 她这一辈子还没这么窘过,觉得自己超想死的,不过,被他这样搂着,贴在他媲美雕像的完美膛上,不知为何就是让她安心,让她感觉温暖。

 侧眼看着他的肩头,强健宽实,而他的手臂肌分明,肤质比她想像中还要细腻一些,带着健康的小麦色,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掌心厚实,感觉就是很男人…

 方曜久任由她由上往下轻薄着,但当她无骨般的柔指在扳数着他的指头时,他觉得事情不该再发展下去。

 于是他忍痛轻咳两声阻止。

 羽乃冬蓦然回神,才刚平复的羞意再次覆上,用力推开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误会我又在惑你还是什么来着,也不要以为我是花痴,我只是想要比较一下男人和女人的差别而已。”

 真是太丢脸了,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比较也要看一下时间地点吧。

 “嗯嗯嗯。”方曜久忍着笑,柔睇着她极力解释的神情,有些激动,有些狂,耳子整个红透了,暖进了他的心底。

 “所以,不要误会。”最后,她努力地止住体内莫名暴动的羞意。

 “好,你想说的都说完了?”他很有耐心地等到最后。

 “…嗯。”深呼吸了几下,她觉得自己似乎平静了一些。

 “你还记得我们昨晚在酒吧说的话吗?”他环顾着里头,有别于外头的店面,这间厨房几乎可以用富丽堂皇形容,光是坪数就至少有外头的两倍大,一整个系列的系统厨具,大型冷冻柜、冷藏库和大烤箱、烤架,全都闪着耀眼的银铁

 而烤架旁有几把收取式椅子,他随手抓了两把,大有促膝长谈的打算。

 “…还记得吧。”她坐下,回想昨晚的对话,隐约未忘。“所以,你来找我,只是打算要找我闹他们的房?”

 “你只记得那一段?”哦,有够气馁。

 “不然?”

 “当然啦,那件事也重要,只是,你不记得我昨晚对你的搭讪?”

 “那真的是搭讪?”她有些受宠若惊。

 “很怪吗?”慢慢的,他发现其实她相当的直率朗,他真是爱死了她有话直说直问的性格。

 “怪不怪不知道,只是没被搭讪过。”原来那就是被搭讪的感觉啊,她又上了一课。

 “感觉如何?”

 “…你问这个干么?”事实上,当然是晕陶陶的,基于虚荣感作祟,她想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喜欢,况且她又是恁地不起眼,内心之欣喜肯定是比常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她没必要把她的感觉告诉眼前这个仅有一夜之缘且根本不的男人吧。

 “等你的答案。”他笑了,黑眸润亮,有些气,偏又让人觉得无害。

 “答案?”

 “要不要跟我交往?”他也懒得啰唆,不想再转弯抹角。

 他不想再等到两人慢慢识,有了默契再产生共识,他要她现在就给他一个答案,从这一刻开始踏进两人的未来。

 “为什么?”藏入厚重刘海底下的眉轻轻蹙起。

 “我喜欢你。”

 羽乃冬的眉都快要打结了,但心却是卜通卜通地跳着。

 她没遇过像他这样的人,这么开门见山的要求,想当初她和黄朝阳交往时,是循序渐进的,等到有了确定的感觉,不需言语,默认了彼此的身份。

 “你为什么喜欢我?”刚结束一段感情,她没打算这么快又投进另一段,而且她跟他不,不清楚他的底细,不了解他的个性,和他交往,总觉得风险大过实质的恋爱享受。

 “就是喜欢。”对于爱情,他勇于争取,就怕错过。

 “我并不讨喜。”

 “那是别人说的。”他轻笑带过。

 “我面无表情。”她现在说的,可都是别人对她的评价,先跟他说清楚,免得他后后悔。

 “那是在别人眼里,在我眼里,你只是没把情绪反应在脸上,但很多小地方都看得出端倪,就好比现在,你很紧张吧?”他呵呵笑着,带着胜券在握的足感。

 “你怎么知道?”她很惊讶。

 “因为你的手都快要绞断了。”他慵懒如风地喃道。

 羽乃冬随即放开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穿她。

 “那是因为我认识你很久了。”其实,她很易懂。

 了解她,就像是在玩宫,当解开第一条线索之后,后头所有的关卡随即刃而解,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她不是不理睬人,而是在她眼里,她只记得住重要的人,其他人过目即忘;她也不是故意不和人攀谈,而是她需要多一点时间思考,说穿了,只是反应慢了一点,愈不和她交谈,她会愈迟钝。

 “嗄?”她一脸错愕。

 她的讶异让他很气馁,真的。“我不是说了吗?黄朝阳抢走了我的女朋友,黄朝阳是我们部门的经理,而我则是小组长,所以你和他交往了近一年,我也就差不多认识你那么久。”

 “真的?”黄朝阳的部门里有这一号人物在,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浓眉飞扬,黑眸深邃魅,厚薄适中的则是…该死,她不小心又想到昨晚的事,羞意再次騒动起来,教她疲于应付。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这么会害羞的人哩。

 总之,他的五官立体抢眼,配上拔的身形,算是相当出色的男人,最吊诡的是,他的笑带了些许气,噙着桀骜不驯的气息,总让人觉得他有些坏,可为何他的语调恁地温柔多情,一开口就像是掺了般教人甜进心口?

 “那是因为以往你眼里只有黄朝阳,但现在不同了,从这一刻开始,你的眼里只有我。”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我答应要跟你交往了吗?”唷,有些狂妄哦,不过,她并不讨厌。

 “聪明如你会拒绝?我现在是比不上黄朝阳,但我有得是前途无量的未来喔。”趁这个时候大力推荐一下自己,非把自己深深植入她的脑海不可。

 “我才不要有身世有背景的,男人有权有势就会搞怪。”

 “那么挑我刚好,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颗爱你的心,上头已经烙下你的名字,成为你一世爱奴。”他像是说笑般的口吻,偏眼神又是恁地认真又多情。

 “可是,你不觉得我…”不瞒他说,她实在是有点自卑耶。“我配得上你吗?”

 “拜托,我才想求你不要拒绝我哩。”他的角像是要将人融化般的不断释放笑意,感染着她。“我觉得你很美,我可不希望你改变太多,增加我的情敌,但如果咱们要去参加婚礼,我势必得要把你变成一个超级发光体,让黄朝阳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和你分手,会是他此生最大的败笔。”

 “说得跟真的一样。”她闻言,角微弯,很淡很淡地漾出笑意,瞬间像是释放了芬多般,将四周的空气分子净化得教人通体舒畅。

 就算他只是说笑,就算他只是逢场作戏,或者有其他意图,她都不会生气,还可以陪他玩,只因他每个字句都说进她的心坎里,甜得她好感动。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知道,再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够如此撼动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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