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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暗道尽毁,下山时,孟冶背着儿、手提钢刀,大咧咧地过山、下山脚。

 一路上竟畅行无阻。

 因山顶突发的地动山摇,整座玄冥山全震了,把聚在山的两、三百名教众吓得东逃西窜,保命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了是否有人乘机混入又混出。

 下了山,寻到一处隐密、安全的野宿所在,霍清若赶紧替丈夫仔细把了脉,很仔细、很仔细地望闻问切一番。

 冥主将融进“胆”的气,强行散入她四肢百骸中,除一开始体内强烈烧灼、极度不适,醒转后,她脸色确实不好,肤温亦过低,但调息吐纳过后,回复得甚快,没什么窒碍感!就丹田气海微有波澜,然、行气之后通体舒畅。

 我备了一份贺礼给你,这礼只你能取,不给别人,有你带来的这人在旁护守,恰好不错…她记起浑沌中,冥主似说过这样的话。

 孟冶在她几要撑不过去时,出手替她导气,这或许正合冥主大人所说的“护守”他还说了“恰好不错”——

 那时,冥主大人与孟冶已然过手,以冥主的能耐,定在几招后便能觉察孟冶体内曾留走火入魔之象,症状还与自己雷同,那股积迭已久的强之气顽固地盘在气海当中。

 冥主的“恰好不错”,是指孟冶倾力护守她,催发了那股气,然后拿她的血之躯作战场,冥主一波波强行攻迫,孟冶一一护守销抵,如建无形渠道,气如水,顺渠导气。孟冶导了她的气,同时亦销空自己体内那股顽强气。

 她把他的脉势,既惊且喜,很怕自己错,一而再、再而三确认,也一遍又一遍追问丈夫自觉如何?头晕不晕?闷不闷?丹田痛不痛?想不想吐?目力如何?

 呼吸吐纳如何?

 直到孟冶将她抓进怀里,密密吻住她,才让那张小嘴安静了。

 只是“胆”入气血似乎已无碍,霍清若对于喂一事却紧张起来。

 被冥主大人留的这一手,得自个儿体质都不确定成什么样了,哪敢冒冒然喂孩子吃

 但不给娃儿吃,娃娃就哭,拿所剩的酥饼和麸饼喂娃,娃哭得更响亮,不吃就是不吃,孟冶找来蜂,娃个几嘴后,瘪瘪小嘴,依然很不给面子继续啼哭。

 孩子也是很知“进退”、很识“时务”的,之前肯吃饼止饥,那是知道娘亲不在身旁,如今被娘熟悉的身香包围左右,怎肯没骨气地屈就干粮!

 见孩子哭得声嘶力竭、脸蛋通红,哄都哄不止,霍清若眼眶也急红了。

 “点孩子睡?”孟冶指已动。

 霍清若护雏护得紧紧,用力瞪人。

 就算昏睡,小肚子还是饿着呢,怎么可以?!

 “那只好我来。”孟冶一脸严肃。

 “…你来做什么?”

 “我先吃过,等等若无异状,再让娃儿吃。”语气平平,似说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等霍清若意会过来丈夫要先吃过什么,秀颜暴红,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你那个…那天挤得整手…整手都了,还、还说要吃?你、你…”

 “你舍不得孩子,都快急坏,我舍不得你娘儿俩。”无比正经。

 噢,丈夫不表白便算,一表白真不得了,听得霍清若晕晕然,傻傻笑。

 然后,结果是,她真让丈夫先吃过了。

 吃的时候,吃得她气血腾烧,脸红到头顶几要冒烟。

 值得庆幸的是,孟冶没出现异样,顶多峻脸暗红,两只大耳也悄悄红了。

 当晚,娃儿终于如愿以偿吃到水,边吃,圆圆眼里还含泪瞟着俯看他的爹和娘,一副好委屈、好可怜的模样。

 霍清若爱怜地亲亲孩子的额,身畔的男人张臂将她和孩子拥进怀中。

 返回西路山中后,舒心日子没过上几天,大寨外围边又来闹事的。

 探了底细,该是“玄冥教”余下教众所组成的势力,觊觎大寨生活富庶,以往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如今玄冥山没了、“玄冥教”毁了,哪儿有好处自然往哪儿钻窜,所以跑来抢寨了。

 幸得先前孟冶与“隐棋”们已有察觉,早作布置,大寨内外很快立起防卫。

 窜而来的几拨人马皆是乌合之众,大寨采“明守暗击”之则,守得严实,击杀狠绝,几次下来,对方人数减半再减半,减到最后仅余七、八骑人马逃出,之后便销声匿迹,不曾再见那些人出没。

 好不容易事大定,外敌死的死、逃的逃,孟氏宗族里拱孟冶为下任族长的声音再次传出,总之又是十二长老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孟冶懒得理,遂带着儿在初秋时分重返西路山中的竹篱笆家屋。

 终于、终于…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下来,这是他的家、他的地方。

 嗅着蒲草软垫的清香气味,连拂进屋内的风都是熟悉的,孟冶原只想闭目休息片刻,却难得地睡了一个长长、沉沉的午觉。

 醒来时,身边多了一人。

 他真的完全放松心神,子何时来到身边,竟也半点未觉。

 指拨拨子的额发,再挲了挲她秀的鼻子,淡淡花红的瓣最是人,他挨过去用嘴轻轻摩挲,感觉那张遭轻薄的瓣缓缓扬笑,然后为他开启。

 吻着,深入浅出,彷佛浸yin在暖暖水域,情便如柔水,亲密包围。

 四片瓣稍分,彼此气息错,霍清若近近凝注丈夫浓眉深目的好看面庞,眸光出怜惜。

 “都瘦了呢,得好好补补了。”绵软手心贴上他棱角分明的脸。

 “嗯。”孟冶依旧寡言,但不知是否被儿子“带坏”,不自觉间也学会将无辜和可怜的神态运用得恰到好处,且拿来对付同一个女人。

 “阿若帮我补补。”霍清若很郑重地点头。“灶房用小火煲着补汤,我还煮了药粥,一定把气血全给你补回来。”

 他敛下墨睫,额头靠上她的,大掌缓缓抚摸她的背,彷佛下一瞬又要睡沈。

 静静躺了一会儿,霍清若闲话家常般道…“你忙着爷们的事时,我从大寨的女人们那儿听到不少有趣的事呢。”

 语调一慢。“听说,卢家最小的闺女儿卢七姑娘婚事已谈定,订亲的对象是大寨外的男子,嗯…如今大伙儿总算安定,日常生活也都回复了,我瞧,卢家也快嫁女儿办喜事了,你说是不?”

 男人张开双目,慵懒神态一扫而净,锐利瞧人。

 霍清若眉心一挑,气死人不偿命问:“还是悔了?有点舍不得卢家姑娘?”

 孟冶脸色大变,张嘴道,却被子硬抢了发话先机!

 “就算你真的悔了、舍不得了,也来不及了!你要是心里有别家姑娘,我就毒了你,别人若胆敢觊觎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不想爱得太疯太狂,全是你出来的,这般心黑手狠、眼里容不进一粒沙的我,你要悔了,想退也没得退,我告诉你…唔唔…”

 身子被拉去在男人底下,喃喃不休的小嘴随即遭封吻。

 这绝非轻怜密爱的吻,两人都有些火爆,孟冶几乎是在蹂躏她。

 “我心里没有别家姑娘!”手劲微重地揪着子的发,迫使她仰头承受他热的攻击,一字字带火气的话渡进她芳口中。

 “哼,有男人也不行!”晚咬他和舌。

 孟冶知道她说的“男人”,指的是孟回。

 孟回的婚事最后没谈成,一延再延,推了又推,差点没把四爷爷气得背过气去,就因这事,子私下曾半笑半恼地闹过他,说他“红颜祸水”,闹得老四爷爷那边不安宁。

 “我才要告诉你,你要再敢抛夫弃子,看我怎么治你!”火大了!

 “我那个…才不是抛夫弃子。”

 “狡辩!”该罚!

 被热烘烘的强壮身躯完全压制,霍清若被丈夫的嘴和十指“罚”得滚,长发散,笑得流泪,终于苦苦求饶…

 “冶哥,冶哥…孩子在睡呢,要吵醒孩子的,啊!唔…呵呵,不要了,拜托,求求你,不要了…对了,孩子,要谈孩子的事,孩子他啊,好!那边不行、不行…”推推推,勉强抵抗,

 “孩子近来有些古怪,我担心是不是…那个嗯唔…喂他吃的水…水不太对劲…不行!啊啊——唔唔唔…”霍清若被火气颇大且精力旺盛的丈夫抓过去彻底“惩治”了。

 “再无谁了,阿若…只有你,我只有你。”沙嗄又带绝望的爱语,烘得一颗心发热、泛甜、悸颤,她在丈夫强健的身下低泣娇,努力探出双臂紧紧、紧紧回抱…

 “你有我,冶哥,还有娃儿,你有我跟娃儿…而你和孩子…你们是我唯一的归处…”她所有的心意、完全的爱。

 暂且,忘记要跟丈夫商量何事,两人相拥,两心相印,绵过后在彼此怀中静静又睡,初秋的午后天光悠悠漫漫,人如诗,慵懒似醉。

 没被得发懒的只有娃儿。

 娃儿在摇篮里睁开圆眸,自个儿叽哩咕噜一阵,皱皱小鼻,纠起小黑眉,似嗅到某种不太爱的气味。

 娃儿足十个月了,爬能爬得很好,他决定爬下摇篮往外探探。

 他落地的技巧着实不赖,仅包得圆圆鼓鼓的小“咚!”一响着地,瞄了眼炕上,爹娘搂一块儿睡睡,没来理他。

 娃儿咕哝一声,往外爬了几步,然后突然记起自己会用小肥腿走路似的,他撑站起来,慢、摇摇晃晃往外蹭去。

 爬过高高门坎,再滚下土石阶,滚到前头院子。

 娃儿小鼻又皱了皱,继续迈开小短腿往养了一窝子的角落去。

 那角落用竹篱圈围起来,公、母和小在里边瑟瑟发抖,因为来了不速之客,吓得都不敢啼叫。

 嘶——便是这气味了!

 远远就搅得娃儿睡不好。

 娃儿钻狗般钻进竹篱内,小坐地,板起胖脸,叽哩咕噜生气地教训那条周身赤红的火炼蛇。

 蛇嘶嘶吐信,本要游过来了,在离娃儿约莫一尺之距忽地停住,再不敢进。

 蛇不来就我,只好我就蛇。

 娃儿小往前蹭蹭蹭,火炼蛇像被无形火灼疼似的,连忙撤撤撤,娃儿不灰心再蹭前去,蛇嘶嘶吐信声听起来像痛得很凄惨。

 “达达达达——”娃儿见蛇一直退,不听训,干脆扑过去一把抓住蛇身。

 “嘶!嘶嘶嘶!”蛇烈挣扎,娃儿的力气反常的大,蛇挣不开。

 狗急跳墙,蛇被急,当然豁出去了。

 火炼蛇蜷起赤红长身,在娃儿小肥臂上,蛇身愈缩愈紧,然后对准娃儿的腕脉所在,张大蛇口,两尖锐毒牙亮出:“嘶!”

 蛇全身搐,因为娃儿不喜欢被捆紧紧的感觉,于是张了口,出上下四颗小齿,先咬先赢。

 蛇被咬,一动也不动了。

 娃儿好“毒”,蛇被“以毒攻毒”给克死。

 娃儿一脸无辜地瞪着那条软趴趴掉地上的蛇,小指伸去戳戳,再戳了戳,蛇当真死透,当真不动,连个两下也没。

 公和小惊惊怕怕又慢慢地围过来,娃儿见牠们靠近,咧嘴笑,叽哩咕噜又说了一阵…咦,那母呢?

 噢,母刚才经这么一吓“咚、咚!”地吓出两颗蛋!

 娃儿很喜欢蛋,娘会用蛋煮好吃的滑蛋粥,是他很喜欢、很喜欢的。

 太开心了,为表达感谢之情,他扑过去抱

 “咯咯咯…”、“勾勾勾…”、“咯…咯咯咯!”、“勾勾…勾!”

 家里没养狗,不然真要飞狗跳了。

 屋里,长炕上,身、心、灵难得全面松懈的娃儿爹娘,终于凛地醒觉过来…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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