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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赵平津事务繁忙,临时空出了两天来她老家,他没空再停留上海,需要直接返京。

 西棠随他去机场。

 贵宾候机厅,赵平津不愿说话,昨夜一个晚上的闷和心悸,他这两天也吃不好,方才胃也不太舒服。

 西棠也不多话,只静静地坐着,很快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

 赵平津收起自己的外套,撑住了椅子站起来:“走了,一会司机送你。”

 “赵平津。”西棠在他身边,忽然低声叫了他名字。

 赵平津低头看她。

 西棠低垂眉眼,声音很轻很轻:“十三爷说,如果我不跟你,我就不用在公司拍戏了,是真的吗?”

 赵平津想了想,明白她在打什么主意,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觉得呢?”

 声音不轻不重,不带任何情绪迹却令人不寒而栗,西棠很明白他这种语气的意思了。

 西棠咬着,勇敢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结了婚之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赵平津怔住了几秒,然后慢慢地答了一句:“如果我不愿意呢?”

 西棠又低了头,声音依旧很轻:“我妈会把我打死。”

 赵平津眉头一直微微皱着:“你妈妈常常打你?”

 西棠说:“没有。”

 赵平津犹豫了一下说:“她的精神状态…”

 西棠立刻截住了他的话,低声细语地说:“不关她的事情,是我做错事。”

 她又低着头,长睫微微发抖,眼泪滴在裙子上面,染出一个一个圆形的印迹。

 赵平津默默地看着她伶仃的身影,心里一直泛着隐隐钝重的疼痛,很久之前她还小,他跟她在一起两年多,她明明很爱笑,除了跟他吵架,平时从来不哭。

 机场的地勤人员走过来,站在不远处恭敬地躬身:“赵先生,您可以登机了,请走贵宾通道。”

 赵平津起身往通道走,西棠偷偷擦了擦眼泪,陪着他站了起来。

 赵平津一路沉默着走到门口,登机廊桥的入口就在眼前,他回了头:“我答应你。”

 西棠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什么?”

 赵平津声音很平静,带了点沙哑:“你刚刚说的,我答应你。别难过了。”

 赵平津在飞机上发高烧,他闭着眼睛蜷缩在座位上,恍惚之间仿佛又听到那间屋子里传来的声音,黄西棠细弱的哭声一直在他耳边萦绕,他听得心一阵一阵的绞痛,乘务长将毯子裹在他的身上,飞机升上天空,他身体更加的难受,刚刚在洗手间里吐了一回,却什么也吐出来,胆汁在嘴里发苦,胃也一阵一阵地搐着疼,他只能默不作声地忍着,晕眩得眼前都是一片模糊。

 倪凯伦这一天刚好飞北京出公差,飞机平稳之后起身去机舱前面洗手,回来时顺带要了一杯红酒,回来看到对面过道的一个座位不远处,一动不动地守着一个年轻的空乘,她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了隔壁的舱位,宽敞的座椅已经被放平,上面有一个躺着的黑色人影,背影看起来有点熟悉。

 倪凯伦端了酒,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那个年轻的空乘被吩咐守着他,小姑娘固定飞这一趟航班,赵平津是头等舱的常客,她们整个乘务组的空姐都常常见到他,只是除了乘务长才能看到的那一份贵宾名单,谁也不知道客人什么身份背景,只是估摸着是一位英俊得堪比广告模特的商业精英,常常往返京沪两地,人也不难服务,除了吃东西有些挑剔并且常常不吃空餐,但从不会为难空乘,若是当天在机上能看到他,整个机组的姑娘们都高兴上一整天,却没想到却是第一次见着他生病,乘务长嘱咐她不能走近打扰,小姑娘只能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眼看都心疼得都要哭了。

 倪凯伦看了半天,却直接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喂,赵平津?”

 赵平津模模糊糊地抬起头来,一张脸惨白得跟机舱顶上的灯光一样。

 倪凯伦一看:“哟,赵少爷,这是病了啊。”

 赵平津难受得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

 倪凯伦笑得分外愉快:“赵少爷,坏事做多了,来报应了吧,您金贵着呢,可得当心点啊。”

 她端着酒杯转身要走。

 “倪凯伦——”赵平津出声叫住她。

 倪凯伦闻声回头。

 赵平津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人有些昏昏沉沉的,说出来的话都在飘:“她当年回老家时,发生了什么事儿?”

 倪凯伦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儿,把你甩了回家了呗。”

 赵平津知道从她这儿问不到什么,勉强地思考着:“下一部戏,安排她来北京拍。”

 倪凯伦精明的脑中立刻转了八圈:“那不成,合同上写着呢,不去北京。”

 赵平津头痛裂,虚弱地息着说:“我让沈重新跟你谈。”

 倪凯伦看他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还是躺会儿吧,高空发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赵平津再也说不出话来,点点头重新躺了下去,乘务长重新过来,蹲在他的椅子旁边,轻声细语:“赵先生,要不要联络地勤,通知您的医生?”

 赵平津摇摇头。

 乘务长又说:“那给沈秘书打个电话?”

 赵平津知道自己身体大约撑不住,勉强地点了点头,再也坚持不住,意识离,人慢慢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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