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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将来要是生娃
 程宗扬怔了一下“怎么突然提这个?”童贯抹着眼泪道:“小的不是有意偷听,就是不小心听见一耳朵,太后娘娘有回跟媛公主说话,我听见娘娘说,有意让侍郎尚公主…”

 娶赵媛?程宗扬忽然有种“村村都有丈母娘”的感觉,说实话,跟申服君当面谈判时,这种感觉就很强烈,也就是怕被申服君打死,才没敢表出来,童贯鼻子“太后娘娘把侍郎看得…比自家子侄都亲。”程宗扬眉梢微微挑起“哦?”这小子话里有话啊,难道是看出什么了?蛇奴不是说她们平常都背着人,闭了宫门才胡搞的吗?何况童贯这厮也不是傻子。

 即便真看出来什么,他哪儿来的胆子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虽然这小子也算自己的人,但宫闱之事都敢说,就不怕自己杀人灭口?屋内的温度仿佛突然降了下来,变得寒意刺骨。

 童贯扑嗵跪下,呯呯磕了几个响头,尖着嗓子道:“在奴才眼里,少主其实就跟主子一样!”室内一片寂静,童贯不敢抬头,脑门紧紧贴着地面,冷汗一滴一滴溅落。

 忽然脑后一沉,一只脚踏在他脑后,虽然没有用力,却重如泰山,仿佛轻轻一踩,就能将他的头颅踏得粉碎。童贯心头怦怦直跳,冷汗顺着脖子到下巴上。程宗扬不生出一丝佩服。

 这小子真敢赌啊,自己略示好意,他便抓住这一线机会,不惜把自家性命当成筹码押上赌桌。一铺押错,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居然只了点儿冷汗?程宗扬没有开口,反而拿起茶盏,慢悠悠饮着。

 童贯伏在地上,冷汗已经透了内衣,良久,程宗扬开口道:“我掏钱你办事,这情本来不是好吗?不过是尚公主,一个驸马爷而已,也值得你舍命投效?”

 “奴才不敢欺瞒主子,”童贯道:“当传来主子大婚的消息,太后娘娘才说的这番话。说是尚公主,其实是让媛公主委身主子,讨主子的心。奴才听在耳中,这才知道主子在太后娘娘心里的分量格外不同,起了投效的心思。”

 果然是个机灵鬼,娥奴口风稍有不谨,就被他揣摩出内里的隐秘。还有胆子把宝押在自己这一注上。“谁告诉的她们,我要大婚?”“那位琳夫人入宫面见太后娘娘,说主子要什么信物。

 她走之后,太后娘娘就叫来媛公主,私底下商议怎么讨好主子。”“你在宫里混得好啊,都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了?”

 “都是托主子的福。一来奴才照主子的吩咐,从商会拿了钱铢,用来上下打点。二来太后娘娘因为主子提过奴才,对奴才高看了一眼。再则奴才年纪小,平常出入宫,宫里的贵人也不大在意。”

 “你还知道什么?都说来听听。”童贯咬了咬牙“主子可知道韦太后?”韦太后是宋主的生母,地位尊崇。

 但她不是个揽权的子,宋主幼龄登基,是由刘娥这位太皇太后垂帘听政,尤其是小公主失踪后,她便深居宫中,杜门不出。自己在临安时,也只跟刘娥厮混过,还没有跟她打过照面。

 “听说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一病不起了?”这么大的事,林清浦传讯时自然会提及。自己当时只觉得突然,但并没有多想。“禀主子,”童贯低声音道:“韦太后其实没死。”程宗扬眼睛微微眯起“仔细说!”

 “太后娘娘跟媛公主说完话不久,大概九月底的时候,小的正在韦太后宫里当值,有人递了只匣子进来。主子也知道,韦太后平常不喜多事,连官家每问安也多半免了,但接到匣子,韦太后立刻召见了那人。”

 “什么人?”“是个女的,戴着面纱兜帽,奴才没看清长相,就瞧见她头发是白的,不过白得发亮,看着不显老,倒是别致得紧。”程宗扬坐直身体“姐妹俩?”

 “只有一个。”银白长发,除了虞白樱、虞紫薇姐妹,还能是谁?九月底,当时自己正在洛都为岳鸟人的遗物奔忙。会不会是她们找到临安,发现自己不在,才转头去了咸,还拐走了徐大忽悠?

 “然后呢?”“她们说了些什么,奴才没听清,但刚说了几句,韦太后就哭了起来,后来惊动了太后娘娘,两边吵了几句,最后不而散。”程宗扬眉头紧皱,来的这个也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行事怎么看都够莽撞的,居然进宫跟太后和太皇太后吵架。

 虞氏姐妹造谣说自己专门搞太后,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那女子走后,韦太后就不进茶饭。太后娘娘和官家来劝过,韦太后都不言语。过了三四天,有天半夜,韦太后突然叫来贴身的宫女,说要沐浴更衣。

 刚梳洗完,人突然就不行了,太后娘娘和官家都来哭了一场,官家辍朝服孝,下诏大赦天下。”

 不知何时,程宗扬已经松开脚。童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看了程宗扬一眼。程宗扬拧眉出神,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死?”“回主子,韦太后入殓时,脸上覆着锦帕。

 但奴才瞥见她的耳垂。奴才记得清楚,韦太后戴坠子的耳孔是一对,但上面只有一个,看位置,倒像是…像是韦太后那个贴身宫女。”程宗扬沉默移时,冷冷道:“你看错了。”

 童贯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是!奴才看错了,下葬的就是韦太后!”“还有没有谁看错的?”“给韦太后入殓的是太后娘娘的贴身太监,陈琳陈大貂珰,除了奴才眼花,不小心看错,旁人多半都没留意。”

 程宗扬轻轻叩着扶手,良久道:“还有吗?”“还有…高太尉整顿军,裁撤了一批武官的世职,惹来不少攻讦。”

 宋国军看起来高大威猛,可一大半都是样子货,全靠着世袭的武职充数,临阵杀敌,还不如秦翰那支出身草的选锋营。

 但既然是世袭,那些军官职位不高,关系却是盘错节,保不准走了谁的门路,就能上达天听,即便以高俅的手段,想摆平这些关系也非易事。“王禹玉不是被贬岭南了吗?什么时候又复位了?”“他倒是想走,可没走成。”

 童贯道:“贬职的诏书刚下,贾太师和高太尉就先后上了札子,一个让王相爷主持方田均税法,一个让王相爷兼管枢密院,主理军备,好戴罪立功…”

 程宗扬听得直发愣,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这是两个政治氓啊,当初臣兄跟王蕙里应外合,把自家岳丈贬官岭南,主要是为了两人成亲,其中也未尝没有保全他的心思。

 结果贾师宪和高俅一人拽住王禹玉一只手,非要把他留在临安,还往他怀里了两颗炸弹。方田均税法和整理军,一军一政,都是要命的差事,两人齐心合力把王禹玉顶到前头,让他扛雷…

 程宗扬忽然觉得,外面正在喝西北风的孤独郎还不算最惨的,顶雷届的扛把子在临安呢。程宗扬转念一想,莫非王禹玉是私下出钱,买通东方曼倩当众痛骂他一番,好借机滚蛋?这不是没可能啊!若论治国的本事,宋国比汉唐差出去一条街,起码汉唐不会混到连仗都打不起,但论起花花肠子,宋国在六朝可是当仁不让的第一。汉国质朴,唐国气量宏大,晋国风,秦国刚劲,昭南浪漫执拗,轮到宋国就剩勾心斗角了。

 治国水平一般吧,玩起心眼儿来,一个赛一个的精明。程宗扬站起身“此间事了,你就别回去,就留在长安吧。”童贯脸当时就白了,难道这会儿才揭开骰盏,自己这一铺押错了?

 “我本来想让你立一番功劳,好回去升迁,但你年纪小小的,回去恐怕跟他们学坏了。”程宗扬道:“我去求见卫公,给你讨个皇图天策府的名额,过完年你跟高衙内一道入府就学。”程宗扬道:“宋国内臣有习兵的传统。

 秦翰、李宪都是以军功立身。如今再加你一个童贯,将来可不要给他们丢脸。”童贯脸色缓了过来,听到后面的期许,更是感激涕零,当即叩首道:“主子的恩典,奴才没齿难忘!”“好了,在外边可别这么称呼。”这话说出来。

 童贯终于吃了定心丸,知道这一铺自己终究是押对了,这一刻起,他从拿钱办事的自己人,真正升格为主子的心腹。

 “是。小的知道。”程宗扬忽然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心软,才有胆子赌这一把?”童贯连连叩首“小的再也不敢了!”

 还真是…程宗扬在肚子里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这小子够机灵,还是自己的破绽太明显。竟然被一个小太监给利用了“琳儿,送他出去。”阮香琳进来道:“童副使,这边请。”

 童贯身体当时就矮了半截“小的不敢,姨娘先请。”阮香琳领着他出门,一边笑道:“那天我跟娘娘戏耍,是你在外边吧?”“回姨娘,小的什么都没看见。”

 “怪不得相公说你机灵呢。”阮香琳一笑而罢“我几个月没回临安,那边可好?”“都好。贵镖局搭上云氏和程氏商会的线,生意愈发兴旺…”交谈声渐渐远去,程宗扬靠在椅中,不由闭上眼睛,打了个呵欠。熬了一整晚,又得知临安大内那些不为人知的秘辛,但他这会儿也顾不过来,只想倒头睡上一觉,把这些烦心事都抛到脑后。

 一条热腾腾的巾帕覆在脸上,接着环佩声响,阵阵香风袭来,内宅的姬妾们娉婷而至。“大笨瓜,眼睛都熬红了。”小紫把热水绞过的巾帕敷在他脸上,手指轻轻着。

 “不拼命能行吗?”程宗扬长叹一声,口气无比沉重地说道:“还得养活你们呢。”“我可以少吃一点哦。”“别!你给我使劲吃。瞧瞧人家杨妞儿,发育得多好?那怀!啧啧…伟大啊。”

 “程头儿,你嫌我小哦。”“说!你的叫完美,杨妞儿那叫夸张。她那对器…这么说吧,将来她要是生娃,自己喂一窝都有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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