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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夜栬愈深
 “不用谢我。”那仙子轻柔地说道:“这是主人的任务。”李昂先是一怔,随即恍然看向那位程侯。

 “陛下知道,我是个商人。”程宗扬淡淡道:“这次来,是想和陛下做笔生意。”李昂一时愕然,随即面惊喜,急忙说道:“只要尊驾能把朕救出去,多少钱都好说!十万、百万金铢亦无妨!”

 程宗扬竖起一手指摇了摇“陛下误会了,我这回做的只是一笔微不足道的小生意…不过一文而已。”

 “呃…”程宗扬瞟了杨妃一眼“前这位杨贤妃在屏风后窥视程某,程某一眼便看中她的姿。听说她是陛下最心爱的妃子,被陛下信任非常,爱如珍宝。”

 “程某愿意出一枚铜铢,买下这位杨妃。陛下觉得如何?”李昂脸上的掌痕一下涨得通红“你…欺人太甚!朕身为…”刚说了一半,李昂忽然哑住。程宗扬一手刀,架在他颈间,把他剩下的话语全都堵了回去。

 “刚才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程宗扬的声音仿佛出自九幽黄泉,带着森冷的寒意。“李植的子出身名门世家,素有美之称。那些内侍指名将她叫来,拿着她丈夫的供词,要她出玉印,不然便衣搜身。

 那位柔弱的少夫人誓死不从。那些内侍用拶子拶其十指。她痛昏过去两次,仍不屈从,最后那些内侍用了削好的竹签,从她指甲里一点一点打进去。”

 “三寸长的竹签只打进去两,那位秀外慧中的少夫人便哀求着主动去衣物,伏在金吾仗院的大牢内,当众扒开出她从未被外人见过的,让那些阉人搜查玉印是不是藏在她体内。”

 程宗扬看了杨妃一眼“陛下英明神武,不妨再猜猜,若不是本侯命人救下她,你这位杨妃又会如何?”李昂打了个寒噤,勉强说道:“此皆众卿误朕…”程宗扬怒极反笑“死到临头还在推卸责任!”

 “他们所有人都是被你害死的!不光是王涯、韩约、李训、舒元舆,还有被你连累的臣民眷属!还有那些无辜死去的市民百姓!”

 程宗扬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咆哮道:“都是你干的好事!”李昂号啕痛哭“程侯,朕不是坏人…我没有想害他们…”“你要是个大恶人倒也罢了,你这种无能又混账的废物比恶人更可恨!”

 颈中刀锋一紧,程宗扬厉声道:“跪下!”李昂哭声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前刀光一闪,程宗扬举起刀,猛然劈下。李昂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笃”的一声,长刀斫在案上,刀柄不住震动。

 “拿好纸笔,写文契!”程宗扬一字一字说道:“今有大唐皇帝李昂,自愿将后宫贤妃杨氏,作价一枚铜铢,卖予汉国舞侯程宗扬。契成之起,杨氏即归主人程氏所有,为奴为婢,或生或死,皆由主人处置。

 此契天地共鉴,永世不得反悔。立契人:李昂、程宗扬。附,易物:杨氏。”李昂在利刃威下,颤抖着写下文契。

 接着一声惨叫,却是被程宗扬抓住手腕,将他掌心往刀锋上一搪,鲜血淋漓而出。程宗扬眼都不眨,抓住李昂的手拍在纸上,按好手印,然后对杨妃道:“你也来。”

 杨妃睁大美目,自己身为六宫之主,竟然被皇上一道文契,就这么卖给了他人?而且只是一枚铜铢?她期期艾艾道:“圣…圣上…”李昂抱着受伤的手掌涕泗交流,闻声只投来一个痛悔集的目光。杨妃彷徨四顾“仙子…”

 那位仙子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杨…杨。”那位仙子提笔补上她的名字,然后将文契递给她“按在这里就可以了。”杨妃含泪道:“妾身又非货物,岂能如此易!”那风姿绰约的仙子温言道:“那些大臣的妾子女又做错了什么呢?她们不但要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父亲、兄弟被杀头,连自己也被当作官奴发卖。若是卖到教坊、青楼倒也罢了。

 万一遇见些恨意不消的阉奴,拿她们恣意,大肆报复又该如何?而这些,都是你这位圣上作的孽,却报应到你身上。”杨妃央求道:“求仙子慈悲。

 妾身愿削发为尼,在佛前忏悔终生,替妾身和圣上赎罪…”那仙子轻叹一声“你既然不肯,那我只好把你送回去了。”杨妃带着一丝期盼道:“送回哪里?”

 “当然是方才的阉奴那里。”那仙子柔声道:“你既然看不上我家主人,想必更愿意伺候那些阉奴。说来也是,方才那些阉奴只恐吓几声,你便吓得了衣裳。到了主人这里,你反而百般推搪。想来是主子待你太过仁善,你才这般惺惺作态。”杨妃弱弱地说道:“我…我不是…”

 仙子面纱下的红嫣然翘起“主子,莲奴倒有个主意。这位贤妃既然不肯按手印,那这生意也不忙着成

 不如让她先以妃嫔的身份服侍主子一番,一来主子当着唐皇的面,用了他的妃子,心境通达。二来,也当是先验验货,若是用的合适,再付钱不迟。”程宗扬微笑道:“好主意。”

 杨妃全然没想到这位仙子竟会说出这番言辞,又羞又恼地说道:“你…”那仙子挽起红绫“啪”的一声脆响,在杨妃上。杨妃一声痛呼,扑倒在地,贴身的纨仿佛被刀锋切开般绽裂,出里面一片白腻的肌肤。

 那仙子轻叹道:“杨贤妃身在后宫,觉得委屈,却不知被捕拿入狱的家属已不下千余。那些阉奴间多有伤亡,如今恨意正盛,竞相以酷刑愤。若贤妃身处其间便该知道,此时的左右金吾仗院,已不啻于人间地狱。”

 “方才我过去时,见到不知哪家的女眷,正在牢中给阉奴们唱曲佐酒。中间那位小姐肌肤如玉,一看便是出身富贵人家,平里锦衣玉食,娇生惯养。

 彼时却着白的身子,躺在一张破烂草席上,双手剥开下体,将女儿家视若珍宝的羞处展在众人面前,被一名阉奴用拂尘的尘柄戳进,破了身子。”

 那仙子悲悯地说道:“那些阉奴失了男火无从发,愈加狠恶毒,无不以摧残女子为乐。这份罪孽,归结底还要算在你这位圣上身上。”杨妃哀求道:“圣上…”李昂四指并拢在口中,牙齿咬住指尖,不停打着哆嗦。

 程宗扬拍了拍李昂的脸“按说应该让你尝一遍他们受到的酷刑,好还他们一个公道,可谁让我看中了你的爱妃呢?算你运气好,靠着妃嫔的姿,不但免了皮之苦,还能拿一个铜铢,你赚大了!懂?”李昂疯狂点头。

 “圣上…”杨妃泣涕涟涟“你真要…把臣妾卖了么?”“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程宗扬一把拍掉李昂的幞头,抓住他的头发,拖过来,把他的脖颈贴在刀锋上,淡淡道:“还请陛下金口玉言,给你的爱妃讲清楚,这笔生意你做还是不做?”

 颈中传来锋锐的痛意,冰冷的刀锋仿佛已经切开皮肤,李昂挣扎着用变调的声音对杨妃叫道:“做!做!贤妃!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主子,你要好好服侍主人!”杨妃玉脸瞬间失去血,像不认识一样看着那位皇上。

 李昂又是一声惨叫,却是那只手用了些力,刀锋真的切开皮肤,一道殷红的血迹从颈中蜿蜒下。他嘶声哀求道:“求求你,爱妃!快快奉诏…”看着狼狈讨饶的李昂,杨妃的明眸像灰烬一样黯淡下去,出一片暗黑色的绝望。

 “臣妾遵旨…”程宗扬松开李昂的头发,抬脚把他踢到一边,然后大马金刀地坐在御榻上,对面前的丽人道:“把衣服了,让我先验验货,看看唐皇的爱妃成如何。”云鬟上的珠翠晃动着。

 杨妃低下头,双手分开衣带。罗衫如水般贴着肌肤滑落,出一具丰润的玉体。她如今正值双十年华,已经褪去少女的青涩,充妇人的风情,身材丰颀,肌肤白滑如脂,丰的双又圆又大,朋体的曲线,宛如一只透的水桃,在烛光下光四。杨妃弯除去鞋袜。

 然后并起双膝,赤条条立在案前,从头到脚,只剩下颈中一条鲜红的长绫。***这一波纷从宣平坊开始,以燎原之势往四坊蔓延,随着夜幕降临,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城中果真没有了金吾卫巡逻,设置在各坊的金吾卫巡铺也空无一人。

 没有了宵,也没有了净街鼓,没有了京兆府,也没有了各司衙门,城的恶少、地痞无赖顿时陷入了沸腾的狂中。

 短短一个时辰,大半个长安城便被卷入局,城中的恶少突然间失去约束,犹如出柙的野马,竞相奔走串连,明火执仗四处抢掠。

 各坊紧急关闭坊门,却被坊内的恶少们驱散坊卫,引着外面的同伴直奔坊内寺庙。唐皇李昂对佛门深恶痛绝,称天下之财十之七八尽入浮屠,虽然未必真有这么夸张。

 但佛门的殷富毫无疑问…只看上元夜的灯火便知道,长安各寺一个个都富得油。这些恶少目标分明,直奔着各坊寺庙而去,各寺一边抵挡,一边赶忙前去报官。

 但这一天遭殃的不光是金吾卫,南衙各司也被内侍领着神策军打砸一空,自中书门下两省以下,各衙官吏死伤累累,自顾不暇。

 尤其是主官被列为,参与叛的京兆府、御史台、金吾卫等衙门更是人心惶惶,自家首级尚且不保,哪里还有闲心去给和尚办案?

 何况图籍被毁,官印被夺,即使想办差也有心无力。于是乎,那些恶少彻底没有了顾忌,夜愈深,愈多人参与到抢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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